渡船東去停在岸邊,李乘風已經率人去往那座黑土山,船上就剩下老葉一人。
岸上也一樣,隻剩下韓六指一人。
老葉本就欄杆處,此刻略微歪頭便能看見站在岸邊的中年人。
“小六指啊!你是不認識我了?”
韓六指被一聲小六指喊的回了頭,仔細一看,神色略微有些詫異:“葉叔?”
老葉笑著點頭:“是我啊,一轉眼便二十多年過去了,認不出我了是嗎?”
韓六指一步越上甲板,將老葉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才長歎一聲:“葉叔也老了。”
老葉哈哈一笑,擺手道:“你都四十了,我如何能不老?”
韓六指笑道:“是啊!他的孩子都這麼大了,都能點撥我了,日子混的是真快啊!想當年他爹老揍我,一晃過去了這許多年了啊!”
老葉聞言,略微坐起來了些,對著韓六指笑著說道:“頂頭上司嘛!”
都是大官兒的孩子,劉冬青與韓六指咋可能不認識,隻不過一個住在城西一個住在城東,兩撥孩子老是打架,明明要大幾歲的韓六指卻總挨打。
閒聊了幾句,韓六指也正色了起來,以心聲說了句:“那葉叔覺得,養蛇之人會是誰?”
老葉嗬嗬一笑,“我要知道,我去做上掌劍多好?”
韓六指哈哈一笑,搖頭道:“也不知道誰要害我,若背劍侯是個生性多疑的人,我可就遭殃了。”
哪裡想到老葉幽幽一句:“少爺確實生性多疑,但不是什麼事兒都疑。他隻是不會輕易相信彆人說的話,而到底該不該信,他自己會有判斷。誰想引禍水東流很明顯,但具體是誰來實施,這個就不太弄得清楚了。”
韓六指點了點頭,“倒也是。”
能混上一州上掌劍的,又有誰會是蠢貨?
韓六指往東邊望去,嘴裡呢喃:“答案或許要簡單很多,因為滕縣是我治下。”
因為李乘風這趟,滕縣便是目的地。
而此時此刻,一頭展翅後足足一丈寬的白雕飛入了黑土山中,離著發現機關術的地方隻有短短十幾裡。
白雕後背有個穿著粉色襦裙女子,女子紮著飛仙髻,站在雕背,雖身姿妙曼,卻又感覺有著幾分文靜。
跳了下去,女子微笑著撫摸白雕後頸,微笑道:“白丫頭飛了這麼久,辛苦了。”
白雕撒嬌一般仰頭在女子身上蹭了蹭,隨後便乖乖臥下了。
先前一場雪,林中積雪尚未融化。女子轉頭往南望去,隻見兩個穿著白衣的青年人穿林而來。
女子從白雕背後取下一柄短劍拿在手中,一邊往腰間懸掛,一邊問道:“我的蛇小小是不是被殺了?”
話音剛落,其中一道白衣抬手抱拳,輕聲道:“蛇妖已經顯露三階中的修為,但他們有十二尊三階機關獸,實在是沒辦法。我也按照先前方案,將消息給了韓六指。但李乘風好……啊……”
話未說完,隻見一陣銀光閃過,山林之中便傳出一聲痛呼聲音。方才說話的白衣青年,一隻耳朵已經被削落,血水瞬間染紅了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