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崔雲曦醒來時,他發現自己俯臥著睡在一張小床上,此時他正身處一間陌生的屋子裡。
這是一間小木屋,屋子不大,四四方方的。屋內設施簡陋,隻有靠牆擺放的一張小木桌和兩把木椅子,還有他身下的這張木質單人床,再沒其他擺設。
屋內雖簡陋,但卻窗明幾淨。
正對著他的那麵牆上就有一扇窗,窗戶微開,微風輕拂,帶著草木的清香,撩起了窗邊白色的紗簾,如同一位優雅的舞者,在風的指揮下輕盈起舞。
紗簾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遠方的故事。
陽光透過紗簾的縫隙,灑進屋內,將屋內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輝。
屋內的一切都被這微風和陽光所包圍,顯得格外寧靜而美好。
屋外有草木的清香,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鳥鳴,難道這間小木屋地處偏僻的深山老林裡?
可我怎麼會在這裡?是誰把我帶到這裡來的?他如墜五裡霧中,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想爬起來看看究竟,可是身子稍微一動,立刻痛得他齜牙咧嘴,渾身直冒虛汗。
他小心翼翼地呼吸著,因為每呼吸一下,都能令他感到痛徹心扉!
記憶的碎片慢慢裂開,那些深藏在心靈深處的回憶逐漸浮現,帶來陣陣刺痛,刺痛著他的心。
無數的拳頭、棍棒落在他身上,他一而再地昏迷、蘇醒;昏迷、蘇醒……最後被折磨得失去了知覺。
那些不堪回首的景象曆曆在目,他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興許是這樣趴著姿勢實在難受,又興許是身上傷痕累累,他感覺渾身的皮肉骨頭都像被桎梏枷鎖束縛起來。
他好想動換一下身子,舒緩一下筋骨,哪怕換個姿勢也好哇。
他想他這樣趴著,大概齊是因傷情所致,沒猜錯的話,多半是後背肋骨骨折了。因為他哪怕輕輕動一下,後背的骨頭就會鑽心地痛,像被人拿著鋸子一下一下慢慢地撕扯拉鋸。
那天的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竟然活了下來,卻不知為何會在這裡?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又是誰救了自己呢?
自正納悶,他聽到“吱扭”一聲響,他慢慢轉過頭,小木屋的門被打開了,一個渾身披著五彩霞光的人從外麵走進來。
他儘量睜大還在腫痛的眼睛,定睛看過去,原來這個“披著五彩霞光”的人不是彆人,正是宋子強。
“子強……”他發出極度虛弱的聲音。
由於這裡安靜,儘管他的聲音輕柔虛弱,宋子強依然聽到了。
子強很興奮,把手裡提著的袋子往那張小木桌上一放,立刻朝著他奔過來。
“你終於醒了……”剛說一句話,宋子強便哽咽住了,剩餘的話全卡在喉嚨裡。
崔雲曦見他如此激動,知道自己這次必定是經曆九死一生,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他也無限唏噓,想不到自己遭受如此重創,還能活下來。
“那個……我隻能這樣趴著嗎?”他迫不及待地詢問子強,同時也為減輕子強的傷感。
可得到的答複卻沒能給他驚喜,反而驚嚇不輕。
“你後背的肋骨斷了五根,不止現在,恐怕你要這樣子趴上個百八十天!”子強忿忿然說。
從子強帶著嗔怪的語氣中,崔雲曦知道他又要挨他一頓數落了。
果不其然,隻見宋子強滿臉通紅,情緒激動。
“你知道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奄奄一息了嗎?你知道倘若我再晚到幾分鐘,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嗎?”
劈頭蓋臉,他被宋子強正言厲色地指摘了一番。
本就昏沉沉的腦袋這下更混沌了。他無力辯駁,因為此刻的他渾身無力、頭暈目眩、喉嚨冒煙。
宋子強還在數落個沒完,看得出他是很緊張自己的。
但是現在的崔雲曦隻能趴著動彈不得,渾身疼痛無法舒解,這些已足夠叫他煩躁的了。再耳聞目睹宋子強的絮絮叨叨,他感覺自己頭都快炸了,仿佛有無數的星星在他眼前盤旋,令他直覺天旋地轉。
尤其他喉嚨乾澀,滿頭大汗,感覺就像是一座火山正在爆發,從喉嚨到胃裡都是火辣辣的熱浪,一浪接著一浪燒灼著全身。
“那個……子強……可不可以給我點兒水喝?”他歪著腦袋,眼巴巴地期盼著,可憐兮兮地問。
宋子強住了嘴,他方才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個病人,而且是個重度負傷的病人,已經暈迷了半個多月。
他才剛剛蘇醒,身體還很虛弱,肯定是又餓、又渴、又難受、又痛苦,自己怎還在這個節骨眼上隻顧著責備他呢?看來真是關心則亂呐。
他二話不說,轉身走到小木桌前,拿起桌上一個透明的玻璃壺,倒了一杯水,端給崔雲曦。
崔雲曦的喉嚨火燒火燎的,見馬上能有水喝了,心裡正巴望著,哪知宋子強端著水杯沒走出幾步,又折轉身返回去了。
在乾渴的痛苦中掙紮的崔雲曦,就像一棵枯萎的植物,急需水分的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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