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簡寧雙手托著一把槍,朝向他的方向瞄準。
這怵目驚心的一幕,讓崔雲曦魂驚魄惕,“噗”地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
他用手緊緊捂住胸口,隻覺得那裡氣血翻湧、胸悶氣短,整個人呼吸急促、頭暈目眩。
“你想殺我?”他吃力地問道。
要知道,僅僅這四個字,此刻幾乎耗儘他所有氣力。
“是!我要殺了你!我要為尹哲峻報仇!我更要為民除害!”簡寧恨恨地說。
她嘴上說得惡毒,但她舉著槍的雙手在拚命打著哆嗦,臉上的肌肉也在哆嗦,崔雲曦甚至看到她渾身都在哆嗦。
是啊,她手裡拿著的是一把槍啊,那是真正的武器,它不是一件玩具,是能見血斃命的家夥!
而她卻是個柔弱女子,彆說開槍殺人了,在此之前,她恐怕連槍都沒摸過呢。
一個單純嬌弱的女孩子,竟被逼到了要拿槍殺人的地步,這究竟該是誰的錯?
是我嗎?是因為跟我扯上了關係,才迫使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嗎?崔雲曦難過得垂下了頭,不禁自責起來。
簡寧眼睛看不見,槍口自然瞄不準他,隻是朝著他所在的方向,槍口距離他人偏了半米之多。
隻要他想躲,簡寧是指定打不準他的。
儘管如此,簡寧這樣的做法,卻比殺了他還要叫他痛苦百倍!
“為了他,你竟然要殺我?”崔雲曦淒愴問道,話語中夾雜著濃重的鼻音。
簡寧怎會聽不出他聲音中帶著哭腔,有那麼一刻,她的心也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舉著槍的雙手抖動得越發厲害。
跟他在一起的這一年光陰裡,他帶給我太多的感動、太多的美好,他為我做了很多、付出了很多,這一切,足夠我回憶一輩子的了。
可是……可是,這些都是虛假的,這一切並不純粹,而是他蓄謀已久的陰謀!
即便他對我的感情是真實的、他對我的付出也是真心的,可那又怎麼樣呢?他可是殺害尹哲峻的凶手啊!他可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呀!
我怎麼能接受殺害自己愛人的人?怎麼能跟一個殺人凶手在一起?這樣做,怎麼對得起尹哲峻?
哪怕天下男人都死光光了,哪怕沒有一個男人肯要我,我也絕不能接受這樣一個偽君子!
須臾之間,她的思想做著劇烈的鬥爭,想到了崔雲曦曾帶給她的各種美好,可當她想到尹哲峻是死於他之手時,她的複仇之火越燒越旺,她的心又堅硬起來,舉著槍的雙手更堅定了。
“為什麼?難道你跟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你對我還不了解嗎?難道你對我連一點點的信任都沒有嗎?今天你為了他,竟拿起槍要親手殺了我嗎?簡寧你知道嗎?槍拿起來就再難放下了!開了槍就再難回頭了!”
被冤枉、被針對、被誤解、不被信任,這些滋味他早已嘗慣了,他不在乎!就算與世界為敵,他也無所畏懼!
然而簡寧是他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是他全心全意嗬護的人,也是他最在意、最鐘愛的人。
原來被自己所愛之人冤枉是這麼的痛!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他感到極度的委屈和心寒!簡寧不相信他、冤枉他,甚至懷疑他接近她的行為和動機,讓他感到非常的痛苦和無助。
他試圖解釋,結果都是徒勞的,她甚至都不願意多聽他一句的解釋,因為她已經先入為主地對他形成了固定的偏見,這讓他感到壓抑、憋屈,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針對他!
他感到憤怒、心塞,甚至對自己失去了信心。這些年來,他對簡寧的守護和付出,卻讓她生出疑心,這讓他感覺非常的孤獨和無助,仿佛被全世界拋棄。
“你口口聲聲說你沒有殺尹哲峻,證據呢?你如何證明你的清白?他死時是跟你在一起,他是警察,而你是殺人凶手,當你們兩人在一起時,是什麼人想要殺死一個人民警察,而不是殺人凶手?這已經不言而喻!否則,如果要死,死的那個也不應該是他!”
她的話如同冰冷的刀子,無情地割開他的傷口,讓他感到巨大的震驚、失望和痛苦,留下的是無儘的寒冷和濕透的傷痕。
“你的意思是——該死的是我?”他流著淚問她。
這句問話讓簡寧猛地驚醒,原來自己情急之下竟口無遮攔地詛咒他死!
她的心雖然起了波瀾,但她的麵部表情依然倔強,崔雲曦徹底心寒了!
冰冷無助的心感受到深深的痛苦的波濤紛至遝來!絕望如同無底的深淵,吞噬了他最後的希望。
他的心像一片落葉,墜落至無儘的深淵,那是種無法言喻的絕望。
“我懂了……”他的聲音是那麼的沙啞、低沉、無力,聽得簡寧的心仿佛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他直視著她,嘴角扯出一個艱澀又無奈的苦笑,堅決地說“你殺了我吧,為他報仇!”
簡寧驚悸,卻冷冷一哼,說道“你當我是傻子嗎?我眼睛看不到,槍口都瞄不準你人,談何殺你?你明知道我殺不了你,還故意這樣激我,果真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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