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動了一下身體關節,冷笑一聲,“知道你們看不慣我,再忍忍吧,天一亮我就走了。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讓我睡個好覺,否則的話……後果你自己看著辦。”
一家四口,除了死裝的溫父,剩下的都在紮堆抹眼淚。
李敏敏身上就沒有不疼的地方,但想到自己即將到手的工作,愣是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又哭又笑,齜牙咧嘴的樣子,醜的慘絕人寰。
現在都是能節省就節省的性子,除非必要,他們是不會去診所的。
一家人互相攙扶著進了房間,互相打氣,隻要熬過這一天,往後都是好日子了。
午夜三點,鬨鐘響了,溫然準時睜開眼睛。
開工!
想到上輩子原主背的黑鍋,溫然就忍不住臉黑,奶奶的,既然都已經被冤枉了,那乾脆做實了唄!
甚至,她要比袁梅冤枉她的情節,表現出來的更誇張。
溫然是奔著抄家的節奏走的,最終的目的是,隻給相親相愛的四口人留下四麵承重牆。
收東西的同時,她還不忘給自己打包點東西帶上。
鐵鍋、馬勺用得著,帶上,一身換洗衣服,帶上,包裹簡單收拾,也就五斤重。
她身形單薄,拎著簡單的包裹,望著隻剩下四麵承重牆的房子,滿意的離開了。
嗬!
小比崽子,嚇不死你們。
她剛剛連牆皮都刮下來了一層。
關上門,剛走兩步就發現各家各戶的門開了。
“你、往後,好好的。”
“小姑娘家家的,一個人在外頭,照看好自己……”
“……”
她也不知道是誰,反正都一股腦的往她懷裡塞東西。
包子、餅子、窩窩頭……
溫然吸了吸鼻子,她才沒有很感動!
臨走之前,溫然也沒放過那群不要臉的東西,隻是讓李敏敏去下鄉算什麼報複?
這一家子,都該死。
尤其是溫父那個當爹的。
趁著夜色朦朧,溫然直奔棉紡織廠,一封寫的情真意切的舉報信,足夠讓他下崗。
連帶著那個出錢的傻子家,都得跟著一起倒黴,買賣婦女,可能耐死你們了!
看姐收不收拾你就完事兒了。
天光蒙蒙亮,溫然懷揣著忐忑的心情下了鄉。
火車上人來人往,溫然仗著自己的大力氣和靈巧的身形,一路東拐西拐,很快就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
坐下的那一瞬間,她為自己擦了一把汗。
這時候的火車,還真不是人坐的。
一路摸過來的路上,撞見了三隻雞,一隻羊,還有一頭剛生下來的小牛犢。
小牛犢眼睛黑黢黢的,濕亮濕亮的,周遭圍了四五個如臨大敵的健壯漢子,是保護小牛犢的。
火車鳴笛,嗚嗚啟動,這一節車廂大多都是下鄉的年輕人,普遍在十六七歲,像是溫然這般十八歲還下鄉的,屬實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