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聽著李敏敏的話,都覺著懵懵的,當然,也沒往心裡去。
這個知青他們都知道,又懶又饞,阿爹阿媽都讓他們避著走的。
到了草地上,孩子們三三兩兩的散開,蕭辰野這才抓著機會,抓緊問溫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敏敏怎麼在這兒?”
溫然一聳肩,“機緣巧合吧,我當初送她下鄉,隨手挑了個位置,鬼知道會這麼巧。”
她是想讓李敏敏來遭罪的。
蕭辰野皺著眉,“這兩天,你就不要一個出來瞎跑了,萬一遇見點事兒,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溫然“!”
她眯著眼,“你這話是啥意思?看不起我?”
眼看著溫然要炸了,蕭辰野麵不改色的順毛擼,“哎喲,看看我這破嘴,又說錯話了。
我的意思是,她心思歹毒,萬一想了彆的惡毒法子,那咱一個人,不就吃虧了麼?”
溫然斜了他一眼,“然後呢?”
“往後出去,叫上我,我給你拿東西,還能陪著你遛彎。偶爾迷路了,我還能…砰…”
溫然惱羞成怒,“蕭辰野!你再提我迷路試試看?”
“哎哎哎,錯了,我不逗你了,彆錘了,你手疼。”
“我手不疼,我今天必須錘到你翅根疼!”
她發誓!
“然然,彆啊!”
二人在草地上笑笑鬨鬨,孩子們登時就坐不住了,還抓啥鼠兔,掏什麼兔子窩,紛紛湊上前,笑鬨成了一團。
風雪停了,露出湛藍的天。
空中,雄鷹展翅翱翔,想要抓捕獵物,填飽肚子。
草原上,溫然做老鷹,蕭辰野做母雞,身後綴著一群小雞崽子,笑聲要衝破天際。
這是難得的無憂無慮。
就連不遠處瘋狂摟草的牧民也直起身子,笑眯眯的望過去。
“彆看了,看的再多,那也不是你的,”一個老大哥提醒道“但是,這牧草你摟了,回家,都是小牛的。”
青年漢子笑了一下,露出白生生的牙齒,“明珠呢!多看兩眼,以前沒見過呢。”
“哈哈哈哈,大小夥子思春啦!”
青年也不惱,彎下腰割牧草,“到年紀啦!該娶媳婦了!
就等著今年牛羊出欄呢,出欄了,手裡有錢,我就能娶卓娜了。”
他想在夏天,娶卓娜,現在就得付出更多努力。
日子,還是有盼頭的。
~
草原上,出現什麼奇跡都是正常的。
溫然在鼠兔的窩裡掏出來了板栗、大豆、鬆塔、草籽,這些小東西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弄來的冬儲,種類繁多的讓人眼花繚亂。
蕭辰野都愣了一下,最後,一個鼠兔窩,愣是扒出來了零零碎碎五斤糧食。
溫然不缺這些東西,但是……
豐收的喜悅,簡直讓她歡喜的嘴巴咧開。
“哈哈哈哈,蕭辰野!真的很好玩。”
“走,”看著溫然開心,蕭辰野唇畔上的笑意,也落不下,“我再帶你掏幾個。”
“嗯嗯嗯!”
隻不過,溫然總感覺恍惚間,看見了一個明黃色的小身影,再一扭頭,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溫然“?”
完蛋,肯定是剛才跑太多,把腦瓜子都給跑壞了。
拋去草籽,溫然跟蕭辰野帶回去了七斤多糧食,回去的路上,那走路的架勢都不一樣了。
“話說,咱們啥時候回去?”
“過了年,也沒兩天了。”
蕭辰野望著草原上湛藍的天,一時間,也有些搞不懂大自然到底是個啥心情了,看著前兩天那樣子,感覺暴風雪分分鐘就來了。
現在這……
就好像是小孩假哭,雷聲大,雨點小的。
不過,沒災,算是個好消息。
回到家,這才發現敏敏小丫頭已經哭的嗓子都啞了,瞧見溫然回來,小嘴一癟,兩泡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兒。
伸出胳膊要抱。
蕭晨月又氣又好笑,看著溫然把在地上滾的臟兮兮的外袍脫了,這才伸手接過孩子。
“小心點,”蕭晨月擔心溫然的手,蕭辰野也忙不迭脫了外袍,湊上去要抱孩子。
誰知道敏敏就認準了溫然似的,瞧見蕭辰野,就開始噗噗吐口水。
像是在報仇。
早上,她可記著呢,就是他給自己送回來的。
蕭辰野“……”
他麵不改色的抹掉口水,淡定的,“沒事兒。”
溫然都快樂死了,“這鼻噶大的小東西,還知道記仇呢?嗯?”
敏敏可算是快活了,看著溫然不走,坐到了炕上開始擺弄自己的小玩具。
是蕭父這幾天做出來的積木,邊邊角角都打磨光滑了,孩子拿著玩也安全。
“咋帶回來這麼多雜糧?”
溫然手舞足蹈的,“我們去掏鼠兔洞了,都是戰利品。”
蕭母看著雜糧,咂咂嘴,感覺有哪裡不對勁兒,但是一時間沒想起來,乾脆就沒提。
新覆一層積雪的屋脊上,顛顛的奔過來一道小身影,倒吊在屋簷上,睜著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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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天,好像是瞬間就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