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廣兵家也不行嗎?”
“不行!你要是敢出門我打斷你的腿。”爺爺的態度出人意料的堅決。
晚上,爺爺從村裡專門幫人殺年豬的齊三叔那兒借了他那把用了幾十年的殺豬刀,用紅繩子係住刀把,然後吊掛在我家門口。
為此母親跟爺爺吵了一架。
母親說哪有人在家門口掛殺豬刀的,太不吉利了。
但爺爺說,這把沾滿血腥的殺豬刀因為殺死的生靈多,煞氣極重,能夠震懾鬼邪。像這類物品又被稱作殺生刃,算是上等法器。有這把殺豬刀在,鬼邪不敢入宅,而他之所以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我。
他總擔心我會有事發生。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並不是多餘,就在當天夜裡,他所擔心的事情便發生了。
大概淩晨一點多鐘,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覺腳板心很癢,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舔我的腳板心。
我以為是老鼠,抬起頭來一看,頓覺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看到的並不是老鼠,而是一張猙獰的麵孔,此時正用它枯枝般的大手抓住我的左腳,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緊盯著我,嘴角掛著極為詭異的笑容。
雖然對方的麵目看起來十分猙獰,但我還是認了出來,是村裡半個月前失蹤的劉寡婦。劉寡婦嫁了兩任丈夫,但都死了,爺爺說她是克夫八字。
雖然有幾分姿色,但後來沒人再敢娶她,如今已經守寡三年,據傳她跟村裡很多男人有染。
就在不久前,守寡三年的劉寡婦神奇般的懷孕了,肚子迅速隆起好高。
但劉寡婦卻斬釘截鐵地說她是乾淨身子,不跟任何人有瓜葛。
當然村裡沒人信她說的話,都在猜她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種。
半個月多前,懷胎不到五個月的她生了。
不過生下來的不是人,而是一團黑不拉幾的玩意兒,看著就像是沒長毛的猴子,嘴角長著獠牙,看上去很嚇人,卻是死胎。
爺爺說估計是什麼邪物鑽她肚子裡才孕生了這麼個玩意兒,幸好是死胎,不然非得把她的血給吸乾不可。爺爺當天就叫人把那玩意兒給埋了。
誰知第二天,村裡人發現墳被挖開了,那玩意兒不知所蹤,劉寡婦也跟著一塊失蹤了。
這半個月來,常常聽見有人在白石塔所在的山頭唱童謠,像是劉寡婦的聲音,但沒人見過她。
沒想到她居然大半夜裡回來了,而且還變成了這副模樣。
“鬼啊!”
我大叫一聲,一骨碌爬起身便要逃命。
誰知劉寡婦抓住我的腳踝往後一拽,我的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又重重地倒在床上,沒等我再爬起來,她已經用她枯枝般的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將我死死摁住。
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拚命掙紮,但劉寡婦的力氣奇大,再加上我本來年紀就小,任憑我怎麼掙紮都無法掙脫。劉寡婦那張變得猙獰的麵孔緩緩湊近我的臉,嘴裡發出“咯咯”的笑聲。
她慢慢張開嘴,我看到她嘴角竟然長著兩顆尖長的血牙。
“完了,我可能要死了。”
就在我感到絕望之際,房門忽然被重重地撞開,爺爺拎著那把殺豬刀衝了進來,二話沒說,舉起殺豬刀就朝劉寡婦砍去。
他一刀砍在劉寡婦背上,劉寡婦發出一聲慘叫,鬆開了我。
她一把推開爺爺,衝出屋外。
爺爺沒追,他趕忙將我扶起來,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我咳了幾聲,顧不得難受,語氣驚恐地說:“爺爺,嬸子變……變成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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