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2年,“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因利益爭端、各懷鬼胎,最終以失敗告終。曹操作為諸侯之一,失敗之後就率兵回到家鄉亳州,開始投入人力、物力,修建地下運兵道。
依靠這座“地下長城”,曹操在兵力較弱的情況下,與來犯之敵進行“地道戰+運動戰”,為數不多的士兵,通過地道走出城外,又從秘密入口進來,反反複複、迷惑敵人,不斷偷襲、出奇製勝。
七百多年後,尹崇珂屹立在亳州城牆之上,冷冷地看著下麵的高懷德,他正指揮手下禁軍四處尋找地道入口,然後點火、煙熏、灌水。
亳州防禦判官胡慶賢登上城樓,近前稟報“統帥,是否組織反擊?”
尹崇珂轉頭一看,除了胡慶賢,亳州防禦司軍王寶林、步馬都尉薛徹也來了,三人表情都很嚴肅。
“諸位的家人,都撤離了嗎?”
胡慶賢說道“已經隨百姓前往宋州,末將等人了無牽掛,要與亳州共存亡!”
“百姓們呢?”
王寶林負責此事,說道“老弱婦孺多已經撤離,仍有不少青壯,願意守城。”
尹崇珂點點頭,轉頭又看城下,吩咐道“不忙,待到天黑,再做計較!”
之所以要等到天黑,就是為了讓“地下運兵道”的功能發揮到最大化,高懷德手下禁軍確實很猛,但他們身為騎兵,最大的優勢是機動性,並沒有攜帶攻城器械。
因此,高懷德衝到亳州城下,也隻不過擊殺了一些廂軍的散兵遊勇,朝著城牆上放了幾箭,想要大舉攻城,必須等待後續援軍。
這就叫“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
城下,高懷德在罵街,是名副其實的“罵街”,因為沿途街道之上,各種障礙物數不勝數,僅僅是從外城(相當於野地)來到內城大門前,就消耗了很多時間,眼看天色已晚,城頭上的亳州軍還在挑釁。
“你過來呀!”
高懷德簡直七竅生煙,下令放火!
四千禁軍手持火把,騎著快馬,一邊疾走一遍往城裡扔,效果是有的,影響最大的就是城西。
亳州城雖然堅固,卻也不是鐵板一塊,城西啟源、啟封、渦南等十三鎮,因為渦河改道的緣故,老百姓紛紛東遷,幾乎挨著亳州城牆,民居沒有那麼講究,草房、柴屋居多,高懷德下令火攻之後,這裡的情況最為危急。
尤其當下,亳州地處淮北,冬春交接之際刮得是西北風!
風借火勢,火助風威,灼熱的火苗飄蕩到亳州城內,也點燃了不少房屋。
隻是這樣一來,高懷德更進不去了,他耳邊回蕩著——
“你過來呀!”
夜幕降臨之後,亳州廂軍從隱秘地道出城,手持長矛、鉤鐮偷襲騎兵,廂軍戰鬥力雖弱,但是紮不到人,總能紮到馬。
一群人,悄然潛伏,猛然衝到馬隊跟前,戳幾個血窟窿,轉身就跑,高懷德手下禁軍再去追,彆說馬同意不同意,埋伏在後麵的廂軍也不同意。
弓箭伺候!
就靠著這種方式,將一眾禁軍折騰的筋疲力儘。
高懷德也意識到,不能讓手下人馬分散,這四千人已經折損了一百多,如果是追擊戰,或者是大規模軍團衝鋒,單單這一百人就能撕開敵軍的缺口!
在這麼打下去,絕對是賠本買賣。
很不情願,又不得不下令,讓手下騎兵集合之後,退到渦河南岸紮營,一直等到石守信、曹彬趕來。
三人會麵,石守信很不講情麵,上來就訓斥一頓高懷德。
“高將軍,咱們的馬是白來的嗎?!”
沒問人,先問馬,中原根本就不產戰馬,必須從河西花錢買!
“貪功冒進,你的輜重部隊呢?”
高懷德心中不忿,卻不敢反駁,石守信在“義社十兄弟”當中地位顯赫,可以說是當前趙匡胤最信任的人之一。
按照官職來說,石守信雖然也是殿前副都點檢,可是,他被趙匡胤冊封為黃淮步馬軍總都統。
也不怪石守信發火,高懷德一路跑得挺快,糧草、軍械、帳篷、雲梯、衝車……運輸這些輜重的部隊,他一個沒帶。
“鐵騎軍後撤,暫時休養,命令餘眾,準備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