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同誌啊,這事您得管管,我家那兔崽子怕是鎮不住,劉家小子不是第一次這麼虎了,上次還當著全村人的麵認了錯,這才多少日子?比以前更狠。”
周明心想,上次他是工作小組成員,說話有分量,可這次不行啊,以個人身份來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隻能勸一勸,出個主意啥的。
“大娘,這個劉大山隻剩下娘了?他娘說話管用不?”
誰知大娘臉色一沉,
“可彆提他那個癱子娘,媳婦伺候了這麼多年,一點好沒落著,天天罵聲不斷,要不是她挑唆著,她兒子能下這麼狠的手?”
他們三個都聽呆了,這娘倆真夠狠的,當人是牛馬啊,人家媳婦還掙著工分呢。
正說著話,王萍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一進門,先去水缸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精光,才一抹嘴走了過來,
“渴死我了,大娘,你這院子真乾淨,我嫂子可有福了。”
“你這孩子,屋裡有熱水,老是喝這涼的,小心肚子疼。”
“我剛從大山嫂子家過來,唉,真是一肚子火,你們也聽說了吧,大山嫂子被打傷了,”
“聽說了,找你來就是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昨天劉大山買了酒肉回來,老娘多吃了幾口,就害了肚子,一連拉了幾次,媳婦都沒吭聲給收拾了,到了半夜,因為吃肉口渴,去摸索著喝水,一下子又倒在了被子上,
媳婦累了一天,半夜又被叫了起來,就嘟囔了幾句,婆婆不乾了,當時就叫他兒子打,男人本來就喝迷糊了,拿起門栓就砸了下去。
就是一起典型的家庭矛盾,這種事就是報到公安,也就是教育幾句,遇到這種自私涼薄的母子,那女子也是倒黴啊。
“娘,鍋裡有飯沒?我餓死了。”
剛說到這裡,張虎進了門,一臉的倦意。
“怎麼樣?大山嫂子要緊不?”
王萍趕忙問道,
“唉,讓我先吃口飯,餓死了,”
隻見他端著大碗,呼嚕嚕喝了一碗稀糊糊,才抬起了頭,
“胳膊折了,這個還不要緊,主要是肚子裡啥地方破了,叫什麼內出血,已經做了手術,王大山的錢不夠,說是家裡也空了,我給醫院寫了欠條,剩下的還得隊裡墊,這叫啥事呀?”
他頓了一下又說,
“你明天去看看吧,女同誌之間好說話,能勸就勸幾句。”
“行,隻是他家一個癱子兩個娃,飯都吃不到嘴裡。”
王萍也是一臉愁容,
“病人醒了?”
這麼急著叫書記去,是為了安撫情緒嗎?
“人是醒了,不跟王大山過日子了,如果不答應離婚,她就去死。”
所有人都沉默了,良久,王萍才幽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