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七叔來了,
“你果然在這裡,七叔也沒啥本事,給你弄了個樹根,打磨了一下還能看,待會看看哪裡不滿意,可以再改。”
他聽錢來說過,喜歡這種樹根雕成的茶幾,正好遇到了不錯的胚子。
“謝謝七叔,你的眼光還有啥說的,一定雕的很好,小黑呢,他過節沒回來?”
“小黑跟著老師去外地了,這麼大的事,他也回不來,這學醫的怎麼跟農民一樣,天天都在鄉下轉悠,曬得更黑了。”
“那能一樣嗎?小黑學了大本事,上次回來,看好了幾個人的毛病,比咱村的赤腳醫生厲害多了。”
大伯聽他貶斥兒子,頓時不樂意了,那可是周家唯三的大學生!辛虧他早上了兩年,聽說學校都不招生了。
小黑是正經科班出身,上了整整四年學,就算今年亂了,理論知識也基本學完了。
大伯娘看他們兄弟說的熱鬨,也去找兒媳和王芳了,屋裡隻剩下他們三人,周明才說到,
“我原本也想過,就在城裡辦了,現在都是新事新辦,可阿芳也是咱周村的人,這麼做怕人說閒話,她想從娘家出門子,不知她家老屋還能用不?”
沒有第一時間回去,就是想聽聽大伯的意思,王芳當初走的時候,將老屋托付給村裡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他們也不知道。
“你托人捎信來,我就尋思了這個事,那屋子隊裡還修繕過,是為了安置知青,現在你們回來了,也不好叫他們走,主要是沒地方搬。”
周明點了點頭,媳婦這個願望怕是沒戲了。
“要不,從我家走吧,我們兩家原本離的就近。”
七叔小心地問道,怕周明不願意,卻被大伯給否了,
“那怎麼行?咱們周家娶媳婦,哪能從周家走?"
“你這老古董,老想著封建那一套,閨女從我家走,雖然不是一個姓,也是看著她長大的,你看行不?”
話音剛落,書記劉平進了門,
“劉叔這是什麼話,能從您家走,當然很好了,小子也不怕麻煩您,這事就這麼定了。”
書記樂的見牙不見眼,這兩人可是村裡最最有出息的,出門子這麼大的事,這算是結了乾親。
大伯也一個勁的說好,當下研究起細節來,破四舊的風聲太緊,他們也不敢頂風作案。
“我們都穿軍裝,她的雖然沒了領章,也是八成新的,到時候彆兩朵小紅花就成,從劉叔家走過去,十分鐘也就夠了,彆的儀式就免了,到時候大家吃好喝好。”
這是既熱鬨還挑不出刺,親朋好友還得了實惠,皆大歡喜呐。
差不多都說好了,周明終於又開了口,
“我奶和後娘那邊,要怎麼做?”
他也沒客氣,將前些日子的那些破事又說了一遍,論起來是至親,可這跟結仇有啥區彆?
“都新事新辦了,也沒啥高堂那一說,到時候去吃個飯,反正你們周家門裡的人多,一起坐著唄,”
還是書記腦瓜子好使,給出了這麼個主意,他還使勁看了大伯一眼,
“哦,知道了,到時候讓你大伯娘和七嬸跟你奶坐。”
至於後娘,又不是親的,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