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認識您,”小姑娘瑟縮了一下,聲音都有點抖。
四爺冷哼一聲道“我夫人呢?你們把她弄哪裡去了?”
他能夠保證沒有跟茶茶分開,現在醒來不見人,肯定是這些人搞得鬼。
小姑娘立刻道“側福晉在邊上,大夫在給她上藥呢!”
四爺這下就更加疑惑了,這是哪裡?
怎麼有人認得他和茶茶?!
小姑娘看他一臉的戒備,趕緊解釋道“奴才叫玉娘,是個戲子,去過您府上。”
“側福晉還幫過我大忙,給我娘治過病呢!”
為了表示清白,她噔噔噔的跑了出去,回頭道“四爺快跟我來,側福晉的藥應該快要上好了。”
四爺不能確定真假,但是對茶茶的擔憂更甚,隻能跟著跑了出去。
邊上的房子看起來要好一些,應該是經常住人的,沒有堆許多東西。
一進去,入眼的就是一張矮腳的桌子,並兩把舊木頭長板凳。
靠裡頭有一張稍寬敞的床,上頭掛著青色的床幔,遮擋著床上的人影。
隻是看到了交疊在胸前的一雙手,四爺就能確定這人是林茗煙。
他快步衝上去,握著手道“茶茶!”
但是床上的人麵色慘白,沒有一丁點兒回音。
“大夫,我夫人怎麼樣了?”四爺看向床邊上收拾藥箱的赤腳大夫,焦急道。
那大夫估摸著也是漁民,一張臉曬得黝黑,一點看不出來會醫術。
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外傷都處理好了,裡頭我就不清楚了。”
“要是能醒過來就好,醒不過來嘛”
說著他又轉頭對玉娘道“小丫頭,說好了我不管死活的,處理了頭上的傷口,你就要給錢的!”
玉娘抿抿嘴唇,從懷裡摸出一小錠銀子,萬分不舍的給他,“錢給你了,但是你後麵還得來換藥啊!”
大夫不覺得這個婦人還能活,這才每次換藥都要先收錢,就怕下次就是死訊了。
聞言他含糊的點點頭,表示他下次一定會來。
四爺腦子“嗡”的一聲,甚至都理解不了大夫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緊握著林茗煙的手,看向玉娘“他說什麼?什麼死活”
“不會的,側福晉那麼好的人,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玉娘深深的相信著。
“四爺您不知道,當初發現你們的時候,側福晉頭上有老大的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不過是抬回家的功夫,那血就不流了。”
“現在才換了一次藥,一天的功夫,這口子就好多了。”
“所以側福晉一定能好的!”
她從小在村子裡長大,那馬大夫能有多大本事她還不清楚嗎?
要說這是大夫的功勞,她可不信,肯定是因為側福晉這麼善良,有神佛保佑呢。
要是林茗煙醒著,一定會感謝那張強身健體符,讓她受傷後都能這麼快速愈合。
但是她現在還沒醒,四爺也隻能接受這玄學的說法。
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些,隻要是對茶茶好的事情,什麼都能接受。
他打來一盆水,撕下一片裡衣的布料,輕柔的給她擦了擦臉和手。
“茶茶,你快點好起來吧,”四爺死死咬緊牙關,避免在外人麵前哭出來。
玉娘站在邊上等了一會兒,外頭有人喊“玉娘,貴人醒了嗎?”
“娘煮了點海帶湯,讓他們填填肚子吧?”
話聲未落,一個用頭巾包著頭發的大娘從外頭進來,手裡的托盤上擺著兩隻小碗。
四爺打眼望過去,那小碗裡頭是清清的湯水,點綴著幾根藻綠色的海帶。
這碗說是湯,不如說是一碗鹹水,海帶就是起個調味的作用的。
玉娘看著他的目光,不好意思道“貝勒爺,家裡實在沒什麼吃的了,您先將就一下。”
可不是她哭窮,家裡最後一點銀子,已經付給了馬大夫。
這海帶還是她剛剛去海邊現撈的,四個人要吃上一天,總是不太夠的。
不過她跟娘親都沒什麼怨言,畢竟這錢還是側福晉賞的。
要不是她,她們娘倆早就沒命了。
現在隻是發愁,這頓吃完沒了下頓,怠慢了他們可怎麼辦?
四爺肚裡空空,兩天沒吃東西了,也不管是湯還是水,拿過來就喝了個精光。
味道是真的不好,裡麵連一點乾貨都沒有,算是勉強混了和水飽。
等會兒一泡尿,肚子就會再叫起來。
他看著恩人這家徒四壁的,心知肯定是沒辦法了,這才隻能給他們吃這些。
習慣性的去摸荷包,摸了一個空,荷包早就被刀疤臉給搶走了。
他摸了摸袖子裡,倒是那拆下來的銀絲,還纏在衣服上。
把銀絲抽出來,團成一團,遞給玉娘道“拿去換點米來吧。”
他跟茶茶不是海邊人,天天吃海帶怎麼能行?
玉娘不好意思的接了過來,囁嚅著道“是。”
她也不想的,但是家裡實在是啥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