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年的第一天,那拉府掛起了白幡,天降暴雪。
大年初一接到這樣的帖子,多少有點晦氣。
但是四爺畢竟是人家女婿,康熙爺都讓他不必再進宮赴宴。
四爺都不用去了,林茗煙剛好也不需要去。
不過她也不用去吊唁富察氏,倒是撈了個陪孩子的春節。
不管跟福晉的關係怎麼樣,在外頭四爺對那拉府的人都不錯,日日前去幫忙。
福晉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即使都已經不能動彈了,還是哭了一場。
容嬤嬤冷眼看著,是心裡越來越不舒服。
覺羅氏走的時候,可沒有子女這麼真心真意的給她哭送。
她對富察氏和福晉的不滿更是加劇,又叫那拉府的人,悄悄給大家加了安神香的份量。
四爺經常在那拉府裡,雖然不需要他做些什麼,可是坐著也就給對方麵子了。
再說了,誰敢在這個事上讓皇子勞動,畢竟人家真龍老子還在上頭好好的呢。
這天費揚古特地邀請他到正院商議下葬的事兒,四爺就發現了不對。
“啊嘛哈房裡還點香了?這味道有點獨特啊。”他不動聲色的聞,隨即屏住了呼吸。
費揚古呼嚕了一把腦門子道“這幾天吃不好睡不著的,也就點了幾根安神香。”
“這香的確不錯,休息一晚上精神奕奕,等下給貝勒爺帶點走?”
“不,不了,我用不慣,”四爺不僅不要,還站了起來往外走“咱們還是去靈堂說吧,這味道一衝悶的慌。”
其實是四爺不想染上這香,這可是要命的東西。
這樣說來,富察氏的死因也很明顯了,就是被安神香害的。
現在又輪到費揚古了?
是武氏做的?
四爺不明白武氏跟那拉氏什麼仇什麼怨,要這麼搞。
那難道是福晉做的?
自己活不了了,怕到下麵日子難過,把阿瑪額娘帶下去陪著?
這倒是有可能。
在他看來,福晉是能做出來這種事的人。
不,不對。
福晉現在還不知道安神香的事兒。
四爺的眼神一暗,招手叫來了蘇培盛,讓他去查。
等富察氏好好的下了葬,四爺便收到了蘇培盛的消息。
“那拉府的十幾位主子,大半都染上了這個香,估摸著是戒不掉了,”蘇培盛頭上冷汗涔涔。
彆看他也是個狠人,但是麵對這種動不動就下藥的,還是夠嗆。
四爺點點頭“查清楚來源了嗎?”
“還是那個香鋪子拿貨,拿香的是正院的珍珠,但是她拿到之後沒帶回府裡,而是送去了富察福晉一個陪嫁的鋪子裡頭。”
“經過一番排查,最有可能拿香的就是容嬤嬤的兒子,他在那個鋪子做夥計。”
事情已經很明顯,容嬤嬤得知了福晉被害,但是卻不知為何沒有揭穿。
而是順水推舟,借著武氏和珍珠的手,把那拉府的滿門差點一鍋端。
“帶下去審!”四爺的眼神淩厲起來。
蘇培盛領命出門,挑了幾個身高力壯的太監,就匆匆往正院去。
容嬤嬤日常都待在福晉的臥房裡頭,給她讀一讀經書。
福晉其實聽的非常難受,因為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