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氏完完全全就是在忽悠,但是前世練就的撒謊技術可不是蓋的,心裡一點也不虛。
她這一番謊言,要是康熙爺全信了,說不定能留她活到十八長大娶妻,那她也是死而無憾了。
就算對方沒有全信,還是要殺她,那至少也會保住十八平安長大。
根本不用去想他完全不信,要是真不信,就不會再見她了。
她跪著抬起頭,歪著半邊身子,弱柳扶風般的看著龍椅的方向。
“要十八血親的胎血?那就畫下來吧,”康熙爺根本不給她希望,“大清不缺畫藝精湛的人才。”
伊氏聽了心裡的失望倒是不多,康熙爺要是真這麼好糊弄,那她現在早就成了寵妃了。
她抖著手,把那符紙畫了下來。
其實畫的好不好已經無關緊要了,反正什麼符、胎血都是假的。
以後就是畫出來也沒用的。
至於符紙沒用以後,十八的日子會不會艱難,那她也看不到了。
至少康熙爺在帝王裡頭並不算絕情,到時候就算把她的屍體拉出來挫骨揚灰,也怪不到十八頭上去。
伊氏是被折起來丟進井裡的,一雙眼睛睜的老大。
一陣風從她身上飄出來,井台邊上的小太監都打了個哆嗦。
兩人嘀咕道“這天可真冷啊,明天說不好要凍上。”
“凍上就凍上唄,反正也沒叫我們給收屍。”
雖然這麼說著,兩個小太監還是有點害怕,你推我搡的離開了。
還沒到正月十五呢,宮裡頭鸝答應沒了。
衛氏在被窩裡大哭一場,撐著病體去了惠妃那兒。
她知道鸝答應的死,跟那張符有莫大的關係,但是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
現在知道內情的,好像隻有她這麼一個外人了,隻好過來跟惠妃表表忠心。
聊著聊著,還是忍不住道“鸝答應的後事,娘娘可有聽說?”
畢竟還有一個十八在那戳著呢,總不至於就不管鸝答應的後事了吧?
惠妃搖搖頭歎口氣“唉,這去的時節不好,明兒個就是上元節,多喜慶的日子啊,總不能為了一個小小的答應掛喪。”
“那就”衛氏咬了咬下唇,有點不忍。
惠妃道“萬歲爺發話了,按照貴人的例下葬的,隻是就不許人吊唁了。”
當然宮裡宮外,也是不允許給她燒紙的。
鸝答應這個身份是伊氏頂替的一個孤女,本來就無親無故的,自然沒人管她的身後事。
衛氏沒能讓惠妃幫她說一句話,自己又人微言輕的,隻能回到偏殿又哭了一場。
事情到了這一步,衛氏很是自責,她招郭絡羅氏進宮來。
“鸝答應沒了,看在之前的交情上,你出去後給她燒點兒紙吧,”衛氏想來想去隻能想出這麼個辦法。
鸝答應會有這一場災難,的確是惠妃設計的,可經手的人卻實實在在是這個兒媳。
要不是她一杯滾燙的茶水害的鸝答應摔跤早產,她也不會被惠妃設計到。
她讓郭絡羅氏去燒紙,一是郭絡羅氏的確欠鸝答應的,這算是還了。
還有一點是怕鸝答應死的慘再有怨氣,沒找到老八府裡頭去了。
可是,郭絡羅氏不理解,且大為惱火。
“你讓我給一個答應燒紙?”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