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雨坐在扶手椅上,臉色有點憔悴,可是背依舊挺的直直的。
被指婚的時候,她以為已經夠絕望了。
那麼一個扶不上牆的懦弱丈夫,即使自己的嫁妝可以吃喝不愁,也不知道能不能填了那一家的窟窿。
不過那是皇上賜婚,沒有一句置喙的餘地。
現在丈夫死了,她倒是鬆了口氣。
就算在家裡當個老姑娘,弟弟也不會容不下她。
“爹,開個院子出來,我就在家守寡吧,”張若雨說的沉著冷靜。
望門寡,隻要在自己家裡守就行。
不過是不穿鮮豔的衣裳,不吃雞鴨魚肉,不出門見人罷了。
家裡頭有那麼多的藏書,她能熬下來。
“說什麼胡話!”張廷玉第一個不答應。
女兒想什麼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可是現在她看著弟弟不錯,以後有了弟媳還不知道什麼事兒呢。
更彆說守寡這件事兒本身就是對婦女的折磨,他不可能同意女兒一輩子跟具屍體一樣活著。
張若雨抬頭道“爹,女兒已經想好了”
死了未婚夫的女人難嫁,她這樣死了禦賜未婚夫的,就更難的。
就算勉強找了個扶不上台麵的人家,也要低人家一頭,日子更難過。
“我不同意,你彆多想,爹一定能找到好人家的,”張廷玉製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他開始考慮相熟人家的兒子,但是頭痛的是跟張若雨差不多大的男丁,早就被定下。
尤其是去年選秀年過去之後,適齡的孩子都匆忙定了婚事。
因為今年明年都沒有選秀,拖了這兩年,年紀可就老大了。
嗯?
年紀老大?
張廷玉突然想起來,他這個好弟子,好像就是適齡但卻沒定婚事的。
想到樣樣都好的銘珩,他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
越想是越覺得合適。
首先他家世不錯,出身鈕祜祿氏,姐姐又是皇子福晉。
再一個長得更是沒的說,跟女兒郎才女貌非常般配。
最後人也謙卑、品相極佳,更是良配。
更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的弟子,至少考中進士之前,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敢欺負女兒。
這樣一想,這可不就是上天給他留的絕佳女婿嗎?!
“若雨,你說”張廷玉有心問一下女兒的想法。
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在他心裡,女兒自然是千好萬好,恨不得把世間所有珍寶給她捧來。
可是在外人眼裡,她現在隻有被嫌棄的份兒。
他還是要先旁敲側擊一下,問問銘珩的意思,再來跟女兒說。
不然,讓她白白期待一場。
張廷玉這兩天對銘珩的教導更是全麵,畢竟從前是看弟子,現在是看女婿,不一樣。
偏偏銘珩這幾天為著張若雨的事情,有點心不在焉,被他找了好幾個錯誤。
這下好了。
剛剛嚴厲的批評的小弟子,不好突然換話題來談親事。
這樣一來二去的,前頭下人過來通報,說是有冰人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