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呢?媽媽”
依鹿棠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那個男人,居然是言深弋的爸爸。
難怪。
難怪媽媽要她和言深弋多接觸。
原來媽媽早就已經替她安排好了。
憤怒加上背叛的情緒如洶湧的潮水一般湧向女孩。
她再也忍不住了,朝著呂心月歇斯底裡地吼道
“爸爸才入獄不久,你就回去跟他離婚?不是說好了,我們一起等他出獄嗎?”
發生這種事,一家人更應該齊心協力。
可如今,媽媽居然如此絕情,要拋棄爸爸一走了之。
呂心月也有些心虛地看著她,艱難地開口說道“現在我已經是單身,不存在背叛你爸爸的情況”
“所以呢?你有問過我的意見嗎?要是早知道你會這麼做,還不如讓我待在國內。”
依鹿棠的淚水奪眶而出,抓著呂心月的手,打斷了她的話。
“在國內,至少我能去監獄看看爸爸,現在呢,在這裡生活,還要親眼看你跟彆的男人在一起,我做不到!”
呂心月彆過頭去,不敢直視女兒的眼睛,聲音低落地說“我知道是我自私,但是把你帶來暹域也是有原因的,言博之在這裡,他現在是我們母女倆唯一的依靠。”
依鹿棠貝齒緊咬住下唇,心情更跌落進了穀底“那是你一廂情願,我死也不會接受他的恩惠的,他不是我爸爸,永遠也不可能是!”
呂心月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棠棠,你長大了,很多事情,媽媽以後會慢慢告訴你的。”
說完,她鬆開依鹿棠的手,站起了身,身影略顯落寞。
”下個月,博之就會搬來和我們一起住,那個彆墅,其實也是他留下的,等媽媽和他結婚了,你和深弋也會成為一家人,到時候”
“彆說了,媽媽!”
女孩癱坐在椅子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想聽,你彆說了!”
媽媽說的每一句話,都像重錘敲擊著她的胸腔,令她無法呼吸。
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呂心月也明白她一時難以接受,留下一句“是我對不起你,棠棠,希望你不要怪媽媽。”
目光最後一次掃過背過身抽泣的女孩,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轉過身,一步一步地離開了宿舍。
直到聽到宿舍門“咚”的一聲關上。
依鹿棠雙肩徹底無力地耷拉下來,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支撐的人偶。
明亮的雙眸黯淡無光,眼尾泛紅,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啪嗒掉落。
為什麼,媽媽。
你隻顧自己的幸福,卻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她一直以為,媽媽就是她在這個暹域唯一的依靠和希望。
可是現在呢?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孤獨,好無助……
——
依鹿棠整整在宿舍待了兩天,哪裡也沒有去。
她哭了醒,醒了哭。
洛倫佐這兩天似乎也在忙什麼,沒有再找過她。
周一依鹿棠直接請假沒去上課。
直到傍晚手機裡一條短信,才讓她直接從宿舍的床上坐了起來。
是言深弋發來的。
言深弋【棠棠姐姐,知道真相,心裡不好受吧?我正在你宿舍樓下,要不,我們聊聊?】
那天在走廊裡的情景如潮水般湧上了依鹿棠心頭,一字一句在耳邊回響。
難怪,難怪言深弋會說那些話。
當時她並未深思,此刻卻如醍醐灌頂。
原來言深弋什麼都知道。
他為什麼不提前告訴自己呢?為什麼要讓她像個傻瓜一樣蒙在鼓裡?
顧不上思考,依鹿棠穿好衣服,跑到了樓下。
果然,言深弋正矗立在宿舍樓的燈光下。
昏黃的燈光從他頭頂傾瀉而下,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