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鹿棠胸膛泛起陣陣暖意,綿延觸達內心深處最柔弱的回憶。
命運的齒輪悄然轉動著。
那座無冬之城,潮濕彌漫,烈日斑駁。
他是她的唯一光亮。
為她撐起一片天空,抵擋了世間的風雨和喧囂。
正如四年後,他依舊要做她唯一的保護神。
依鹿棠在洛倫佐溫暖的懷裡依偎了許久。
縱使有萬分悸動,卻隻覺千言萬語也無法表達出心中的愛意。
她側目望向毫無生氣的呂心月。
即便呂心月的意識不清晰,可她仍有一些話想要跟她傾訴。
四目相對之際,依鹿棠凝視著洛倫佐那張俊朗的臉龐,聲音嗲聲嗲氣“我想和媽媽單獨再聊一會,可以嗎?”
洛倫佐微微頷首,放開依鹿棠,吻落在了她的頭頂。
“好”
他理解,也尊重依鹿棠的任何決定。
悄然轉身,留給依鹿棠和呂心月一個寧靜的空間。
門外,菲尼克斯告訴他,已經安排好與夏洛蒂見麵的時間了。
記憶沒有恢複之前,他命人把夏洛蒂關在了這座精神病院。
現在記憶恢複,有些事,他想從她口裡聽到答案。
在一名護工的引領下,醫院走廊內寂靜而悠長,一間房間隱匿在走廊的儘頭。
護工收走了洛倫佐身上可能造成危險的利器,叮囑了幾句,便推開房門。
房間裡,入目皆是慘白的牆。
角落裡,有一個小型的洗手池,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床。
而在高處,有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窗口,微弱的光線從那裡透進來,更顯淒涼禁錮。
夏洛蒂坐在輪椅上,雙手被束縛帶緊緊地捆綁著,腳上也帶著腳鏈。
在來精神病院的這段時間裡,她一直與重症精神病人待在一起。
混亂與瘋狂的氛圍下,她的精神早已瀕臨崩潰的邊緣。
見到洛倫佐的那一刻,瞬間眼裡有了光。
“哥哥,哥哥,你放我離開這裡吧,求求你了!”
束縛帶與金屬的輪椅邊緣不斷地碰撞,發出砰砰的響聲。
“夏洛蒂,你還有臉叫我哥哥?”
洛倫佐背著手,緩緩地在房間裡踱著步“如果不是你派殺手來刺殺依鹿棠,我也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差點失去她。”
“你敢動她,就是在肆無忌憚地觸碰我的底線。”
夏洛蒂身體猛地一滯,緊接著,又歇斯底裡地喊叫起來“她該死,哥哥,她該死!”聲音尖銳而淒厲,充滿了怨恨。
“你自從有了這個女人之後,對我越來越苛刻,越來越狠心,哥哥,你為什麼要為了她這麼對我,我可是你的親人啊。”
“親人,”洛倫佐冷哼一聲,嘴裡咀嚼著這個虛偽的字眼。
“如果父親在天有靈,知道自己帶回來的女孩,竟害他的大兒子殘廢,你覺的,他會不會後悔自己救的,竟然是一個毒蛇。”
夏洛蒂慘白的臉瞬間僵住。
僅僅片刻,她便猛地揚起頭,爆發出癲狂至極的大笑。
“我是毒蛇?哈哈,我是毒蛇……”
夏洛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到缺氧咳嗽,她才不得不停下來。
“洛倫佐,要不是我為了你把安東尼奧解決了,你真以為父親舍得亮出底牌,讓你回來接管家族嗎?你可做夢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