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食堂裡不管是吃飯的戰士還是打飯的軍屬,臉上全是疑惑和震驚,交頭接耳。
“陸團長的愛人竟然是資本家,這怎麼可能?不是說她家是貧下中農,祖宗八代都是根正苗紅的農民嗎?”
“對啊,如果她真是資本家的女兒,她和陸團長的結婚報告根本批不下來,再說她人不錯,應該是群眾,怎麼能是剝削階級?”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聽說陸團長的愛人不是親生的,是從外麵抱錯的,誰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什麼牛鬼蛇神?說不定這就是敵人階級的陰謀,企圖通過枕頭風用資本主義的毒草思想瓦解陸團長一顆紅心。”
眾說紛紜,越說越嚴重,越說發散地越快。
大嗓門的軍屬詢問周銀花“銀花妹子,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沒有證據可不能瞎說。”
“當然是真的,周銀花一口唾沫一口釘,從來不冤枉好人。她鬱瑤就是資本家的女兒,我有人證物證,她父母還是什麼買辦資本家。”
“買辦資本家?”
又出了一個新詞,有人問“丹姐,什麼是買辦資本家,資本家還有區分嗎?”
朱秀丹解釋“我們國內的資本家主要是買辦資本家和民族資本家。”
“簡單說,買辦資本家是替外國人做事的,屬於剝削階級,敵人階級。”
“發現了必須對他們進行批鬥教育,思想改造。”
如果陸團長的愛人真是買辦資本家的女兒,這件事就不是陸澤一個人的事,而對整個海島部隊來說都是非常嚴重的政z事件。
陸團長受影響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彆說光明的前途,能不能留在部隊都另說。
周圍的軍嫂聽完朱秀丹的解釋,全都瞪大了眼睛。
“這個買辦資本家就是壞分子,陸團長的愛人是資本家的女兒,也是壞分子。這種壞分子,不能讓她待在軍屬大院,應該把她趕出部隊大院。”
“沒錯,趕出大院,和這樣的人做鄰居是恥辱。我們來海島是為了響應號召去廣闊世界煉一顆紅心,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她費勁功夫混進部隊大院,萬一是敵特怎麼辦,這次船廠專家被特務分子襲擊,會不會和她有關。”
“上次抓到的特務說不定隻是個煙霧彈,很有可能還有同夥,她就是。”
“這……不會吧,聽你這麼說,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想到和這樣的壞分子同在家屬院住了這麼久,我就後怕。”
大家越說越慌,吵吵嚷嚷像一鍋粥,各種說辭都出來了,一個個人心惶惶。
周銀花見火候差不多,主動問朱秀丹“丹姐,這件事我們怎麼辦?”
眾人都停下來,聽她怎麼說。
朱秀丹目光犀利,掃了一眼周圍,聲音鏗鏘有力
“大家稍安勿躁,若這件事屬實,我會向組織彙報,絕不會給這樣的壞分子可乘之機。”
她頓了頓,繼續道“但同時我們也不能隨意冤枉任何無辜的同伴,必須要有切實的證據。”
朱秀丹剛正不阿,一板一眼,絕不會手軟。
她這麼說了,就一定會這麼做。
有她這根定海神針,眾人的心安定不少。
“周銀花,你說你有人證物證?”
“是的,丹姐,鬱瑤的親生父母就在我家,我表姐看著的,我帶您過去。”
朱秀丹放下碗筷,跟著周銀花離開,其他軍屬三兩下把飯扒完,跟著一起去。
鬱瑤和陸澤從郵局回到部隊,時間還早。
陸澤先幫鬱瑤把水桶拎回去,之後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