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鳴把人帶到後,生怕團長找他算賬,連門都沒進去,直接就溜了。
鬱瑤推開病房門進去。
隻見偌大的病房裡擺放著六張行軍床。
除了兩張床沒人,其他床上都躺著三團受傷的戰士。
有小戰士認出了鬱瑤,想要起身打招呼。
鬱瑤對他搖了搖頭,指了指陸澤,做了個“噓”的手勢。
其他戰士秒懂,不再說話,反而坐在床上等著看自家團長的笑話。
剛才團長交代宋連長的事,他們可都聽到了。
現在好了,嫂子親自找上門了,看團長怎麼交代?
陸澤背對著鬱瑤,正拿著藥水給自己上藥。
之前那個年輕護士站在一旁,緊張地不行,“陸團長,還是讓我幫你換藥吧,你手受傷了不能動,一動傷口都滲血了。”
陸澤的聲音淡淡地,一如既往的清冷疏離,“不用,我自己來。”
最裡麵瘦高個的小戰士突然哎喲叫了一聲,支開護士。
“護士同誌,我傷口好像裂開了,你來幫我看看吧。”
年輕小護士看了看堅持不讓她碰到陸澤,歎了口氣,回答道“我馬上過來。”
陸澤的傷在左肩膀和左肩胛骨的位置,消毒水一倒上去,周邊肌肉就緊繃。
他雖然沒有喊疼,但鬱瑤知道他肯定很疼。
本來心裡很生氣的,看到他這樣,反而氣不起來了。
不過想讓她這麼容易就原諒他隱瞞受傷這件事,不可能。
陸澤伸長了右手,往肩膀的傷口抹藥,抹到後背的地方,一直夠不到。
鬱瑤走過去,拿起推車上的藥粉,用棉簽沾了塗抹在了傷口上。
陸澤整個人往旁邊一躲,犀利冷峻的眸光看向身後。
看到鬱瑤的刹那,他整個人一僵,不太自然地開口“你、你怎麼來了?”
鬱瑤沒說話,冷著臉拿著棉簽往他傷口上塗。
“你……生氣了?”陸澤摸了摸鼻子,試探地問。
鬱瑤擠出一個笑臉,“沒有,怎麼會?我怎麼敢生陸團長的氣?”
果然是生氣了。
陸澤雖然不知道是哪裡走漏了風聲,但已經猜到她是因為什麼生氣。
他語氣溫柔,試圖解釋“就是一點小傷,我不是故意想隱瞞你的,隻是不想你擔心。”
話音剛落,向來不喊痛的陸團長悶哼一聲,額頭冒了冷汗。
“不是一點小傷嗎,你彆喊疼啊。”
鬱瑤嘴上不客氣,手上抹藥的動作卻放輕了許多,硬邦邦地問“這個力度重不重?”
陸澤眉眉頭皺了皺,“不重,剛剛好。”
雖然他說了不重,鬱瑤還是把動作放得更輕更緩給他上藥。
陸澤知道自己錯了,立馬就道歉“鬱瑤,鬱同誌,是我錯了,你生氣是應該的。”
“錯哪了?”
“我不該瞞著你的,阿瑤,你原諒我吧。”
一旁的小戰士們連帶著之前想要給他上藥的年輕小護士全都瞪大了眼睛。
陸團長他、他這是在撒嬌?!!!
這還是那個隨時冷著一張臉,看著就很有壓迫感的鐵麵閻王嗎?
在嫂子麵前怎麼就從吃人的猛虎變成了溫順的小貓咪。
哎喲,剛才和嫂子說話的聲音溫柔地都能掐出水來,一點沒有平日裡訓他們時候的冷漠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