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在這一刻靜止。
但真到了這個時候,霽月卻發現自己的心像死水一樣平靜。
雪白色的雙眸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米粒。
“好吧。”
米粒妥協的低頭“我實話實說。”
“你知道的,我和你說過,鮫人族那兩位兄弟,會議上遇到的是哥哥,剛剛和我在一起的是弟弟。”
“霽月……你……”
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狡辯的話語。
畢竟,她樂在其中。
霽月沒說話,伸出右手牽著米粒的手,帶著她一步一步回家。
什麼都不說。
冷,死一般的冷。
走在路上,米粒都懷疑對方會不會把自己拉到什麼沒有人的寂靜之處,然後來一個先奸後殺?
又或者,霽月已經生氣的無言以對,不想和她說話,失望至極,然後在她開口的一瞬間,大發脾氣。
雖然,這都不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懷揣著這種古怪的氛圍,兩人到了家。
進屋後的米粒聞到了一股飯菜的芳香。
定眼一看,木桌子上全都是她愛吃的食物。
稍微清淡,適合當做夜宵。
上麵散發著騰騰的熱氣,色香味俱全,顯然是霽月出發接她那會剛做的。
霽月牽著米粒的手,隨後又拉開椅子,伺候她坐下,又拿起碗盛了一份粥,把勺和筷子都替她放好。
此時的他,不再是白天那個高高在上被眾人擁簇的祭司,也失去了那份世外高人的淡泊,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夫,不吃醋,不鬨騰,善解人意,溫柔至極。
看著那雙清清淡淡的臉,鴉羽般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輕輕的扇著,掩蓋了眸中的神色。
米粒又瞧著他細心的做好這,做好那,心裡毛毛的同時,又有一種淺淺的愧疚感。
她在心裡狠狠歎口氣。
好吧,雄性,你贏了!
你該死的引起了我心中那未泯的良心。
“霽月……你有什麼話,便直說吧。”
哪怕是說他受不了了,不想再繼續走下去了,指責她的花心,指責她的欺騙,都不要緊。
她可以放手。
如果角色換一下,她可能也是受不了這樣子的自己。
但怎麼說呢?
這就是獸世的規則。
在這片大陸上,哪有雌性不偷腥的,哪有雄性能在這事上說雌性的?
她自覺自己沒錯。
隻是見不得美人傷心的樣子。
以後這種事多了去了,難道每和一個人發生關係,她都要和這些人說明嗎?
那這也太離譜了,也太不是個雌性了。
米粒是一個堅決的維權主義者,這些愧疚感根本動搖不了她心中對自身階級的維護。
“糜糜……”
“對不起。”
霽月輕輕的環住米粒的腰,把自己的頭埋在米粒的肩膀。
“對不起,我隻是……隻是一開始有點難受。”
他是憤怒的,在聞到那股氣息的時候,壓抑已久的嫉妒仿佛要化成實質,衝破心裡的牢籠。
他隻能牽著對方的手,感受著那抹溫柔,死死的抑製,隻要一想到自己發泄過後的代價,這便也不是不能忍。
一開始不說話,摻雜著很複雜的情緒,後來,就是一種茫然。
前半生生活在父母的恩愛生活下,從小樹立起的三觀就和其他的雄性不一樣。
也因此,他一直不願意委屈。
後來實力越發的強勁,也有了讓自己不委屈的本事。
當初,第一次見到米粒的時候。
不可否認,被她的美貌所驚豔,產生了一種淺薄的好感。
後來,偽造出來的性格讓他放鬆,讓他願意任由這個人在自己的領地中玩耍逗留。
在那一方天地之中。
要麼是他,要麼是她。
兩人之中絕不存在於第三者。
現實中的現實,親朋好友,可能會存在的獸夫,現實中三夫四妻的規矩,通通都沒有。
完美的符合了他對未來另一個伴侶的想象。
在精神世界裡待的那幾個月,完美的符合了他未來生活的幻想。
有了寄托,就自然而然的產生了愛。
可虛假的終究是虛假的,她人走了。
自己又去找她了。
他看到了她的家人,那些獸夫,那些有著她血脈的孩子,那體內另一半的血,是屬於白赭的。
比他更早相識,一起長大的家夥。
她們之間,擁有了更多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