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她直接跑了一整個晚上,中途從未停歇,腳都飛出殘影。
午時,十多天未進食的肚子,終於忍不住咕咕叫了起來。
米粒苦著一張臉,拍了拍不斷叫的肚皮,累的沒勁,她轉身看了看後麵。
滿是樹林,看不到一絲人跡。
“應該已經甩掉了吧?至少有點距離,好歹先吃個東西起。”
她真的堅持不住了,被抓就被抓吧,誰也抵擋不住她現在想吃東西的心。
反正稚淮安那個混蛋就算抓到了她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頂多是廢了手腳。
手腳這東西,很輕易就能長出來的,不慌不慌!
米粒抱著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手腳並用爬上樹,隨手拿了一顆果子擦乾淨。
“哢嚓哢嚓。”
“哢嚓哢嚓。”
“美味啊!”
獸世餓不死人,水果基本上都是沒毒的,不過讓人吃飽卻很難。
每增長一個等級,需要消耗的食量成倍增長。
一個普普通通的獸人想要吃飽一頓都必須得要吞下兩頭同等級大小的動物。
一旦成為了星獸,每頓差不多要吞下一隻大象般的體積食物才能飽腹。
隻有白銀期,才可以做到半個月不進食。
水果,向來都隻是解膩的存在。
“這東西越吃越餓,不行,我要去捕獵。”
食材是不需要處理的,米粒直接化作原形,身軀大概能有兩米半粗,這還隻是刻意收斂的情況下。
麵對出現的動物,她張口就吞。
活生生的吞進胃裡,被體內的液體溶解。
把自己撐成了一個帽子,緩緩的挪動,一個小時之後又變回一條苗條的蛇。
扭身一變,漂亮的美人重新出現,肚子已經飽飽的。
“現在可以趕路了。”
米粒一邊跑一邊研究手腕上的線。
企圖想儘辦法把線抹掉。
“到底是什麼東西?力量抹除不掉,武器也砍不斷,有的時候還無形無色,像是變成了肌膚附在身上。”
“可惡可惡可惡!”
跑了又一下午,臨近黃昏。
米粒躲在一個山洞裡,盤腿坐在地上,頭發被抓成雞窩,看著自己的手腕,滿眼煩躁。
她狠狠的深呼吸“冷靜冷靜,靜下心來,總有辦法。”
“這其中肯定有我所不了解的東西,冷靜一點,既然能夠造的出來,那就一定有把它斷開的方法。”
“這世上哪有無解的東西?”
米粒一遍遍一遍遍的說,成功的把自己說服。
不知何時起,風一陣陣的吹過,帶著一絲絲的涼氣,撫平心裡的躁動。
心真的靜了下來。
此時此刻,風擁有了軌跡和形狀,光像淘氣的精靈在身上共舞,就連這一呼一吸的空氣,也變成了一個個活躍的生命。
世間所有無形且有形的存在,都變成了一種莫名的規律,像是樂譜,又像是詩詞,又如同文字,殊道同歸。
一種看不見的規律慢慢的形成一縷縷的薄紗,蒙住米粒的眼睛。
所有的存在緩緩的下壓著呼吸,生怕驚擾米粒。
周圍的一切陷入了黑暗。
她“看”見了。
這個世界以另一種力量重新展現在自己眼前。
萬物褪去了偽裝的衣裳,展露出它們最原本的模樣,草不是草,雲朵不是雲,土地不再是你……攤開雙手,這個軀殼也不再是一身的血肉。
無形的如同五線譜般的規則在形狀中流轉。
她看見了自己的手腕上,有一條黑色的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