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墜落。
無數的黑氣蜂擁而入。
它們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包裹著米粒,從身體到靈魂,不斷的侵蝕。
米粒以為禁區在最底下,黑霧就算有一點危險,但應該也不高。
然而……
禁區、禁區,真是哪一方麵都很危險。
濃鬱的黑霧對身體不會造成任何危險,卻能夠侵染靈魂。
如同一滴墨水落入清澈的水中,瞬間擴散。
米粒緊閉著雙眼,所以並未察覺,如果她睜開眼睛,再有一枚小鏡子的話,便能夠發現自己的眼睛完全被黑霧侵蝕,黑乎乎的一片。
像是在雙眼之中扣上一顆黑色的扣子,瞧不見一點點的眼白,濃鬱漆黑又翻滾著。
但還好的是,米粒的意識仍然清醒,占據著身體,並沒有被那些所謂的黑霧弄昏迷。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在下墜,不停的下墜,仿佛永遠到不了底。
不知過了多久。
下墜的極速感終於消失。
可她並沒有碰到地麵。
她能說話了。
“是懸空著嗎?像是在水裡浮遊,不會下墜,飄在空中,周圍沒有任何的實體。”
這種感覺很奇特。
米粒努力的伸手劃拉了幾下,把自己從握著的姿勢調整到站著的姿勢。
隨後抬起腳,嘗試著行走。
然而,輕飄飄的隻移動了那麼一點點的距離。
米粒沉默一秒,隨後用儘力氣使勁的跨。
然而,或許是用力過猛,身體猛地往後撤,然後又往前撤,兜兜轉轉,還是回到原地。
她嘗試幾十下,總算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力度,讓自己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前進。
“有人嗎?”
“這裡有人嗎?”
“到底有沒有人啊?”
“不是人也不要緊啊,好歹發個聲!”
她一邊走一邊喊,沒有回聲,也沒有回應。
或許是自己走的太慢。
米粒劃著雙手雙腳,又調整了一下身體,改成遊泳的姿勢行動。
她劃呀劃,劃呀劃!
遊泳遊動的距離倒是比走路的遠多了。
不知又遊了多遠。
她計算著時間,一種前所未有的直覺告訴自己,她應該已經遊了整整三天三夜。
“此地到底有沒有人啊?”
“稍微回個話?”
米粒遊動的時候也不忘喊著。
她都已經不抱希望了,此處也沒有光亮,什麼都看不見,想要聽見聲音,也不過是希望有人也在此處,能夠有什麼出去的線索。
米粒繼續無聊的喊著,不覺得能有什麼聲音傳過來。
然而。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聽見了相似的回音。
“那邊是不是有人?”
她大喜!
內心中保持著警惕。
“這邊有人,你是誰呀?”
她看著好像是左邊的方向喊著。
對方遲遲不回應。
米粒又喊了一聲。
對方仍然沒回應。
她不再喊,往前麵的方向遊動一會,手中的紅纓槍若隱若現。
周圍沒個什麼東西擋著,總感覺後背空空的,不安全。
剛才把另一隻手放在身後。
握著紅纓槍的手放在胸前。
“喂,你怎麼沒聲了?”
那道聲音又響起。
米粒眼中露出一絲寒芒,這道聲音和之前沒什麼巨大的差彆,不過米粒的五感非常敏銳,她能夠感覺得到,那段聲音的音量似乎大了一點點。
大一點表現不出什麼。
可在這種情況之下,往最壞處想,或許是它在靠近。
根據她前麵兩條聲音。
無聲無息的靠近。
絕對身懷禍心。
否則為什麼在她說了一句之後不回應?
此時此刻,該抱有最大的險惡敵對之心,寧可錯殺彆人,也絕對不讓人傷害自己分毫。
“喂,你還在嗎?我是無意間掉入這裡的,被困在這裡許久了,一直都沒人,這裡就像一個虛無的空間,什麼都沒有,整天漂浮著,心裡好不安呐。”
“你不會出事兒了吧?能發出個聲音嗎?你知不知道怎麼離開這?你又是怎麼下來的?”
聲音一道道的傳來,一次比一次的大,情感倒是很充沛。
說的好像跟真的一樣。
米粒會信才有鬼。
她隨時警惕著對方的靠近。
一點一點。
此處沒有時間的流逝,黑乎乎安靜的一片,隻能把心中的焦慮無限的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