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數次隨駕親征,朱棣甚至親切稱呼其為“楊學士”。
新君登極,加官太常寺卿,本月又加少傅兼謹身殿大學士。
金幼孜,履曆與楊榮基本一致,上月加官戶部右侍郎,本月再加太子太保及武英殿大學士。
黃淮則比較特殊,剛從詔獄出來不過一月,皇帝升其通政使兼武英殿大學士,配合楊士奇輔政內閣事務。
最後的夏原吉,倒是與黃淮、於謙類似,為人性格剛直,甚至敢於公然反對北伐,然後就被盛怒的朱棣投入詔獄。
同樣也是等到朱高熾登極了,這才官複原職,雖然沒能入閣輔政,但卻提出種種為國節流的政治舉措。
比如廣開海禁,片板不得下海,免除賦役,讓百姓休養生息,遷都南京,減少戰爭,節省漕運開支……而且普遍都得到了朱高熾的讚同與支持。
可以說,這五人目前便是朱高熾這位新君如今的核心政治班底了。
“朕今日召集諸卿前來,卻是得到了一封奏章,一封關乎我大明百年國運的奏章。”
朱高熾說著,就將案上的密奏由太監發下,交給楊士奇五人傳閱。
一聽竟是關乎到大明國運,五人都是眉頭微動。
楊士奇作為內閣首輔,理所當然第一個閱覽。
在恭謹接過奏章,才翻看幾頁後,楊士奇初時疑惑,緊接皺眉,隨即便是大為震撼。也不去看完,就急匆匆詢問道:“陛下,不知此奏是出自朝中哪位臣僚之手?”
朱高熾搖頭:“此奏非是來自前朝,而是出自天牢。”
“天牢?”
楊士奇有些意外。
朱高熾隨即便將天牢與林煜之事,向楊士奇五人和盤托出,包括此前交付內閣、工部擬定,以“束水攻沙”為新切入點的治河理論。
本來楊士奇聽到天牢就已經很吃驚了,如今一聽陛下之前得到的計策,以“束水攻沙”來大治黃河,竟然也是出自此人之手。
楊士奇沉默許久,才歎息道:“此人的確為國之棟梁,都察院於禦史所言不虛。”
朱高熾微微點頭:“隻是如此棟梁之才,如今卻為天牢死囚……”
沒人接話,也是不敢接。
謀逆大案,可不是簡簡單單,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
除非皇帝親下聖旨,否則就算內閣出麵,也實在不好插手。
對此,朱高熾也未多說,如何處理這件事,暫且不著急。
現在的重點,還是在於林煜說的大明邊防隱患問題,由削藩帶來的嚴重後患。
若按林煜的說法,削藩破壞了洪武時期的塞王九邊防禦體係。
雖然永樂帝及時彌補,但破漏的牆壁就算修好了,也不可能恢複如初。
再加上大明五次北伐漠北,又嚴重損耗了財政國庫。
照這樣下去,大明邊防可能用不了百年,真的會嚴重廢弛。
屆時但凡有草原異族崛起,頃刻間就是山河破碎,國破家亡。
用林煜的話來說,就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這可不是什麼好歸宿!
而遷都南京,林煜同樣也不認可,一旦遷都南京,那本來還有三百年國運的大明,可能立刻就得分崩離析,到時候能有個南朝都算運氣好了。
朱高熾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沒有著急遷都,就連旨意都沒下,隻是放出了點口風消息。
於是針對林煜的問題,召集內閣能臣們集思問策。
楊士奇皺眉苦思,另外的楊榮等人同樣也是沉思無言。
他們都是文臣,不說對兵書一竅不通,卻也最多隻能看得懂軍報文書。
對於戰略兵事,連朱棣這種頂級戰略家都沒想到,也沒能解決的問題,讓他們來想辦法,屬實是有些難為人了。
朱高熾見無人開口,雖有失望,卻也沒有表露。
正要開口寬慰眾臣,突然夏原吉抬起頭來。
“陛下,臣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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