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的診所裡安安靜靜的,茶壺裡滾燙的水冒著濃濃的熱氣,娜塔莎起身將紅茶傾入江凡麵前的陶瓷杯子裡,眼眸輕輕略過站在他麵前唯唯諾諾的眾人,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地笑。
“我真是小看你們了。”江凡喝著溫熱的紅茶,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丹恒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默默地把嘴閉上,眼眸深處透著一股無奈。
“太牛啦,幾位搏擊俱樂部的新星。”江凡把茶杯放回桌子上幽幽地說。
“冷麵小青龍?可愛美少女?銀河棒球俠?”江凡的目光緩緩掃過站在他麵前的幾人,最後將視線停留在某個正一臉諂媚的男人身上。
“哦,還有你,桑博.柯基。”
“呃..是桑博.科斯基....嘿嘿~是柯基是柯基。”桑博迎著江凡冷厲的目光,連忙搓搓手諂媚的點頭。
“我隻是和娜塔喝喝茶的功夫,你們就成了搏擊俱樂部的新星,我看你們挺有天賦的,要不就留在這裡定居發展?銀河新勢力組合?”江凡忍著想一腳把桑博踹出去的衝動,嘖嘖的搖頭。
“咱可不是心血來潮的,你想呀,搏擊俱樂部魚龍混雜,打探消息真是再適合不過啦。”三月七輕咬著嘴唇辯解。
“是桑博和你說的吧?”江凡瞥了她一眼,又將目光鎖定在星身上,“門口的垃圾桶是你翻的吧,還有街邊被打碎的木桶,還有那些碎掉的燈罩。”
“根據鼴鼠黨的可靠消息,他們親眼看見一個銀灰色頭發的大姐姐揮舞著球棍,對街邊的木桶實施破壞。”
“你們已經火了,幾乎磐岩鎮大半的人都知道了,有幾個銀鬃鐵衛參加了搏擊俱樂部的比賽,更是橫掃對手,做回自己,而下層區的鐵衛已經開始排查了,銀鬃鐵衛有著明確的規定,那就是不能參與一切與賭博掛鉤的活動..”
“噓。”星忽然打斷了江凡的話,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在江凡詫異的目光下徑直在他身邊坐下,然後端起茶杯閉著眼睛聞了許久:
“不愧是紅茶,透著一股紅茶的香味,入口更是甘甜,紅茶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味蕾。”
江凡簡直都快被星給氣笑了,他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的盯著她,看她還有什麼話要說。
“你以為我們隻是為了去搏擊嗎?你以為我翻垃圾桶和打碎木桶隻是為了個人興趣愛好嗎?”星抿了一口紅茶,淡淡地說。
三月七和丹恒抬頭看著她,她們去搏擊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單純的搏擊,而是為了去打探消息,可星翻垃圾桶和打碎木桶應該隻是興趣愛好,這點沒得洗。
“哦?”江凡微微頷首示意,讓她繼續說下去。
“我們已經得到了最新的一手消息,銀鬃鐵衛已經前往礦區駐紮了,據說那裡有礦隊發現了一片地髓礦脈,初步估計是近三十年來發現的最大礦藏。”星嘴角一勾,露著些許得意。
“但是那片礦區已經被一群機器人占領了,而銀鬃鐵衛就在那裡和機器人對峙呢。”
星說完了,就坐在那裡淡淡地笑,嘴角勾起的弧度簡直都可以掛衣服了,她靜靜地看著江凡,仿佛是在等他的一個道歉和誇讚。
“幾位是想去找銀鬃鐵衛?”桑博忽然一甩額發,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早說啊,我桑博.科斯基綽號是包打聽,這礦區的事情我可太知道了,沒人比我更了解這裡。”
“礦區....所有鐵衛都被調到了那裡嗎?為什麼上層區沒有一點消息,像這樣儲藏量巨大的礦脈足以引起上層區築城者們的注視。”江凡沒有理由湊上來的桑博,而是皺著眉頭思考。
“說明有人不想讓上層區得到消息,可目的呢?難道帶隊的銀鬃鐵衛想要貪下這些地髓?”娜塔莎輕聲說。
“不,他還不夠格,他會被這些地髓撐死。”江凡頓了頓,“地髓作為貝洛伯格的血液,它對所有人都意味著生存,特彆是下層區的居民,那意味著他們能不能吃飽飯,能不能睡好覺。”
“難道他們...”娜塔莎輕輕皺眉。
“其實下層區就像是一顆老式的炸彈,雖然看上去不起眼,甚至讓人懷疑它會不會是啞炮,但毋庸置疑,隻要將炸彈點燃,即便是這顆老式的炸彈,也能摧毀些什麼..”江凡輕聲說著,瞳孔中攀上一抹淡淡的金色流光,仿佛蘊含著火焰般熾盛。
.......
空間站無明之間的暗室內,一個影子抱緊雙腿縮在沙發裡,下巴放在膝蓋上,這裡隻有屏幕的微光照亮,紗質的帷幕半垂下來,地麵上儘是紫色薔薇花的投影,她的臉藏在陰影裡,隻是低頭看著那一片片盛開的紫色薔薇,陷入了某種安靜的狀態。
藍色的光芒在屋子內閃爍緩緩亮起,像是被點燃的火焰,地麵上的薔薇投影被熄滅了,一片漆黑,再看過去隻有白色的地板。
藏在陰影裡的人緩緩抬起頭,看著那些消失的薔薇,眼眸有片刻的失神,隨後就是無窮無儘的失落奔湧而來。
忽然間一束光從屋頂正上方打下來,落在沙發前方,熒光的碎片在那束光裡悠悠然飄落,仿佛蝴蝶似的。
這些光束聚在一起形成了某種3d立體畫麵,隨著一陣刺啦刺啦的電流響聲,一間堆積著各種零件的地下室在畫麵中浮現,房間裡安靜極了,隻有那副3d立體畫一直播放著,畫麵中的男人時而皺眉,時而感慨,一切都真實極了,好像他就在眼前一樣。
“江凡..”沙發裡的人慢慢伸出手去撫摸投影中男人的臉。
“黑塔女士,我想再次提醒您,您所見的隻是我係統內記錄下來的畫麵,從某種角度來理解,您所觸摸的隻是空氣和投影光束而已。”
“始祖,下次不要再投影了好麼?”黑塔搖搖頭低聲說。
她的手穿過了光束,把手掌輕輕覆蓋在男人的臉上,但沒有絲毫的觸感,她小心翼翼的摩挲著男人半透明的臉,像是真的在撫摸他的下巴。
“在過去的兩百三十一年中,這句話您曾經說過二十四萬三千一百二十一次。”始祖說。
“切...和你主人是一個德行直男,你時刻都在提醒我,我是一個兩百多歲的老女人了。”黑塔撇撇嘴。
“對不起黑塔女士,根據記錄庫記載,您的性格是傲嬌,貌似無法評定主人的性格。”始祖的眼睛閃亮起來。
“真護主,你忘了是誰給你機油喝的嗎?”黑塔看著自己手掌中男人的側臉,雙目迷離。
始祖沉默了一會兒,藍色的複眼中光芒大作,但又急速的衰減下去:“黑塔女士,我的係統曾經在三天前檢測到有疑似主人的生命體征。”
“...這是你第一千七百次檢測出他的生命體征了,可每一次空間站到達目的地,卻隻有虛無,一片的虛無,還有可能是隕石碎片,我都要懷疑是不是你的係統生鏽了。”黑塔霍然起身,無奈的笑笑。
始祖沉默著沒有回應她,委實講如果單看係統,他確實落後於那些最新型號的高達不知道有幾個版本。
大概就像是計算機和電腦的區彆,甚至他在這二百餘年的時間中再也沒有出動過任何一次任務,他的齒輪關節都被保養的很好,甚至亮的反光,可偏偏他感覺自己都生鏽了,像是該拄著拐杖的高達了。
“位置發給我,有些事情,是不能再讓自己後悔的..始祖。”黑塔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一句話不知是說給始祖..還是說給自己。
【失望是一種很壓抑的情緒,那種被你給予濃濃希望後帶來的失望更可怕,更壓抑,會讓你都喘不過氣,會讓你感覺心臟都跳不動了,但我經曆過更絕望的情緒,那種悔恨和無力感...我不想悔恨了,哪怕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哪怕是一片又一片的虛無,哪怕是宇宙的儘頭,是萬物的終點,我都會在茫茫宇宙中尋找你的痕跡,最終與你在行星中相會...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黑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