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伊莉絲手指的方向,站在二樓的侍應貼心地將燈光順著自家大小姐目光的位置移動過去。
明晃晃的白熾燈像是從天而降似的,落在江凡身上像是拉開帷幕舞台劇中的男主角,集萬眾矚目於一身,成為全體的焦點。
“這個手裡握著酒瓶的....就是伊莉絲未來最後的選擇?”有女生和身邊的姐妹交頭接耳,語氣裡透著驚詫。
“長得倒是好看,人模狗樣的,做派卻像是街邊吃擼串大排檔的底層人。”她身邊的女生掛起玩味的表情,“伊莉絲的眼光倒是很適合找些臭魚爛蝦。”
“你全家都是臭魚爛蝦!等會就讓你被炸的粉都不剩。”江凡心想。
“拳擊冠軍?古拳法大師?又是哪裡來得招搖撞騙的乞丐。”有男人回過神來發出不屑的嗤笑,“我的一艘飛艦都夠買他的命了。”
“那身西裝也是伊莉絲買給她小白臉男友的吧,給屎鍍金,多此一舉。”又有人冷哼。
“窮小子就是窮小子,即使給他穿上昂貴的西裝也無濟於事,屬於貴族的氣質是他用金錢無法累計的,我想莫斯先生不會讓伊莉絲小姐嫁給這位吃軟飯的先生。”
“我賭他連基本的餐桌禮儀都搞不懂,他應該喝的是啤酒,而不是喝不屬於他這個階層的奧比安,他現在也不應該出現在宮殿裡,而是擁有自知之明的滾出去..”
大廳中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沒有人刻意的壓低聲音,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能清晰的鑽進江凡和卡芙卡的耳朵裡,甚至有人還在嗤笑,看江凡的眼神就和看街邊的乞丐似的。
卡芙卡和江凡站的位置距離並不遠,甚至當他們對著江凡發出嘲笑和質疑聲時,還會有女生酸溜溜地來上一句能和那種男人聊到一起的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怕不是哪個禿頂老年人包養的小三吧。
江凡被那幾個膽大女生的發言給震驚了,甚至還投去了憐憫的目光,隻是那種目光在她們看來卻像是偷窺和貪圖她們的美色似的,紛紛不約而同地嘀咕一聲‘惡心’,然後扭過頭去,其感覺像是在畢加索的美術館看到了王甜心的畫似的。
江凡回頭看了眼卡芙卡,發現這女人居然還在淡定的小口喝酒,神色淡然,仿佛壓根沒聽到那些議論聲似的。
可和她相處的時間久了,他篤定這女人絕對不是一個吃啞巴虧的主,沒準這時候正琢磨著要怎麼讓那群女人生不如死了。
“連喝酒的樣子都那麼帥..這才是真男人該有的樣子,我真幸福。”伊莉絲肯定地點點頭,驕傲的像是一隻白天鵝。
莫斯黑著臉不說話,隻是反複的用目光去打量那位站在聚光燈下的江凡,也就是所謂的古拳法大師和拳擊冠軍先生。
他承認那男人長的有幾分姿色,可喝酒的樣子壓根不跟帥氣沾邊好麼?那副喝酒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街邊拿著啤酒對瓶吹的精神小夥呢,他壓根配不上你好麼?
跟你相比,那個小子簡直就是一個路人,你們的世界原本就是兩個世界,彆說什麼勤能補拙,什麼發奮圖強了,就算讓這小子出門撿到一座礦也配不上你半根頭發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江凡歎了口氣,白熾光的燈源照得他想閉上眼,可偏偏大廳中的議論聲片刻不停歇,放眼去打量,貌似也就隻有伊莉絲那丫頭正用崇拜傾慕的眼神盯著他,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情人眼中出西施吧。
可這場所謂的征婚宴會本就是我為你父親準備的忌日,有些事情是很殘酷的,現在你能用愛慕的眼神盯著我看,心裡滿是歡愉,可幾分鐘甚至幾秒鐘後,那股滿心的幸福也會被恐懼和怨恨吞沒。
其實你我的相遇就是一個錯誤,可這場錯誤偏偏就延續下去了,但其實你也不用那麼悲傷,隻需要保持憤怒和怨恨就好,因為有些東西本來就不屬於你,也就無所謂失去,所以何必悲傷呢。
“後悔了嗎?”卡芙卡輕聲說。
“我隻是在想現在的我該是自豪還是驕傲。”江凡側頭輕聲說。
“你現在要想的是如何麵對那個..戀愛腦的女孩。”卡芙卡放下酒杯,手扶上了腰間,意有所指。
“不用想。”江凡搖搖頭,在聚光燈和全場目光的視線裡直起身子來,將空掉的酒瓶隨手放在餐台上。
“因為世界上一切相愛的人總會分離,編織了三天的夢,終究有醒來的那一天,愛是最扭曲的詛咒,不是嗎?”
“不清楚,你這句話就好像是在問一個富豪貧窮是什麼感覺。”
卡芙卡輕搖搖頭,幾個黑衣人沉默著從二樓階梯上走下來,在卡芙卡的身側站立,將彆在腰間的手槍遞過去,像是被絲線操控的木偶。
“宮殿外的黑衣人和半數狙擊手已經被言靈術操控了,等我發出信號的時候引爆炸彈就好,你的小女友我會手下留情,當然如果她能不被炸死,還有什麼要和你那位小女友說的嗎?”卡芙卡檢查著槍膛裡的子彈,“她好像有很多要問的。”
“愛過。”江凡說,“我牽過她的手,吻過她的唇,觸碰過她的臉,記住了她身上的味道,怎麼能不是愛呢。”
“你要知道卡芙卡,人的一生裡會遇見很多美麗的東西,她們婀娜多姿,百花齊放,都美的不可方物,讓你癡迷,可很多年後留在你記憶中的隻有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比如她們身上的香水味。”
江凡聳聳肩穿過人群,皮鞋踩在紅木樓梯上嘎吱嘎吱的輕聲作響,他和莫斯的距離不過十幾米,如果莫斯願意,莫斯能瞬間伸出手捏斷江凡的脖子,或者挾持江凡來威脅那個手裡握著槍低頭哼歌的女人。
可莫斯隻是盯著江凡的眼睛,看著江凡從他的身前走過,牽起他女兒伊莉絲的手像是騎士保護公主似的,帶著她走下樓梯踩著紅地毯向殿外走。
大廳內出奇的安靜,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更彆說像幾十秒前那樣對著江凡發出嘲笑,因為此時此刻所有原本負責保護他們的黑衣人全部臨陣倒戈了,幾十個黑黝黝的槍口從四麵八方在瞄著他們的腦袋。
伊莉絲並不害怕,她是在這裡長大的,她是莫爾卡的公主,對於槍械和戰爭耳熟能聞,在同齡的孩子還在穿著開襠褲滿處跑的時候,她已經摸著手槍研究怎麼開火射擊了。
她穿著蕾絲材質的黑色緊身長裙,胸口上彆著騎士頭像的圓形勳章,按理說一件造價昂貴的長裙是無需任何裝飾品來點綴的。
無論任何裝飾品的昂貴與稀有,也隻會破壞長裙本身的材質,從而破壞整體的美感,作為莫爾卡的公主,自然是要將一切都做的完美到極致。
可這是瀧贈予她的,是沃爾斯星係拳擊冠軍的勳章,瀧說過,這枚勳章是他的榮譽,一切壞人都會被他沃爾斯星係古拳法大師瀧的名字嚇破膽,落荒而逃,晚上就算是睡覺時她也會用這枚勳章彆在睡衣上,隻覺得安心。
可其實那枚勳章也隻是江凡在多倫瓦時淘的地攤貨,一百信用點任選一枚,買二送一,其中就是塑料外裹著一層鐵皮,用似白銀的漆麵上色。
像是伊莉絲這樣的大小姐不可能看不出勳章的廉價,可女人就是這樣,愛你的時候腦子根本不夠用,很笨很笨,你說什麼她都信,她會自己為你找借口,特彆像是這樣的大小姐,總覺得愛情很簡單,她們總是相信一見鐘情的笨蛋。
“他們做夢都沒想到,伊莉絲你才是雇傭我們的老板,假的莫斯死了,真的呢?”
......
讓我看看是誰沒發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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