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謎語人
淨土中明暗交錯,天上地下都是明亮如月散發著如彩虹般光暈的水晶,大雨嘩嘩地下個不停。
江凡頂著無邊的大雨站在群星之間,大雨中的淨土仿佛朦朧著一層淡淡的霧,騰空而起的記憶碎片中來來去去閃爍的往事猶如走馬燈讓人應接不暇。
呼吸著帶雨意的冷空氣,他卻覺得血液在沸騰,心臟有力地跳動著,眼瞳中的熾熱越來越璀璨,數以億計的雨滴開始蒸發。
他與浮黎之間的距離不過一百米,那水晶般的軀體上卻不曾映射出他璀璨的眼睛,隻是猶如流光般閃瑩,禪坐於流連的水晶之間,隔著淡淡的霧與他對視。
他問出了困擾自己最大的心結,無法用言語解釋的情緒包裹了他,心臟有力地跳動著,每一下都那麼清晰。
可腳步卻越來越沉,仿佛有人輕輕握住了他的腳腕,用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呢喃重複著,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那曾是歡愉之主攀上存在之樹的高枝方窺見一角的秘密,那是純美的伊德莉拉窺見了世界存在的終極意義而逐漸消亡被賦予了新使命的起源。
不朽的力量尚且完整,深淵中有神明在窺視,有人想拖拽著你跌入漆黑的深淵,有人想捧起你奉為永恒的神明......
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江凡莫名地打了個寒顫,那個聲音緩緩地消散了,伴隨著意味深長的歎息,他覺得那聲音很耳熟,但又記不起是何時聽到過的。
他準備好了嗎?
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他隻是不想那麼稀裡糊塗地走下去,到頭來連自己是誰都是一個問號。
但他又覺得忐忑,心裡莫名的煩躁不安,並非是麵對真相的恐懼,而是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若將令使稟受星神感應,掌握命途力量的行動看作激起一朵碎裂的飛沫,那麼星神長驅偉力駕馭命途的壯舉,就如同推動跨越峰巒的海嘯。
黑塔與鏡流尚且掌握著星神賜予的命途力量,可他在意的人很多,每個人都能在那場激流中全身而退嗎?
是倚靠吉人自有天相還是倚靠如今他所執掌的殘缺命途?
不朽命途的強大毋庸置疑,但僅是恢複如今不朽命途的本源力量還要短則半年長則數年的時間。
更何況繼續開拓延伸命途所需要的時間更是漫長,如果自己伸手推開那扇門,留給自己的時間還有多久呢?
“在過去上千上萬紀年的歲月裡,我們都信奉著宇宙毀滅的本質是一場輪回,是萬物生命嶄新的起源,它無處可逃無處可避。”浮黎的聲音空靈回蕩,聲線介於男與女之間,聲音並不大,卻格外清晰。
“存在之樹的銘碑上鐫刻著古老的預言,被所謂神明囚禁的魔鬼必將掙脫束縛,帶著賜予眾生的絕望而來,縱然是諸神也會賜下絕望,帶著祂的命途而隕落。”
“然世界本就是永無止境的輪回往複,即便是神明也無法確定預言的真實性與起源,沒有神明知曉那銘碑是何時存在,沒有神明知曉那存在之樹是如何發芽。”浮黎始終沒有回答江凡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輕聲呢喃。
浮黎所呢喃的這些話對於江凡來說並非難以理解,畢竟神明也不是從天地初開便誕生於此的生靈,那些難以考究的東西對於星神而言也是一種難以探究的真相。
“所以你並不打算直接回答我的問題?”江凡抬起頭看著那些零散的記憶走馬燈,聲音低沉。
“神明亦有私心,絕非行走命途端於天平的神。”浮黎輕聲訴說“很抱歉,不朽的龍,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但我絕無惡意,但請堅信,你就是你,從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我於此之目的,隻為與你表達善意,那些困擾你的,終有一天你會明白,但不是現在,這是記憶也無法涉足的東西。”
“神明間亦有矛盾與命途的衝突,秩序的太一已經付出了代價,如今的你尚未恢複,請萬分小心希佩,你所需要的東西就在身後,請收下這份見麵禮。”浮黎的麵容漸漸模糊,流熒般的光束如千千萬萬的雨絲飄揚。
江凡掃了一眼身軀漸漸消散於光芒中的浮黎,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抬起眼凝望著那雨絲般的光束:“三月七,我同樣需要三月七的記憶。”
“抱歉..那些東西需要你親自去揭開..那是痛苦與悔恨,那是迷茫與絕望,那是血與淚的破敗...並非關乎個人..”
浮黎在淨土中徹底的消散了,隻留下一些讓人浮想聯翩,恨不得鑽進屏幕裡痛擊星神的謎語。
他的話術和信仰神秘星神迷思的信徒謎語人沒什麼不同,通常都是一大堆屁話中摻雜著幾句有用的話,從來不直接點明問題,而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後告訴你大概是往前走。
怎麼?你堂堂記憶星神很閒嗎?
大費周章後隻為了和自己嘮上一分鐘的嗑,然後隨手甩出一本世界十大未解之謎讓自己去解密?
江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這些星神都是一些腦子不正常的貨。
一個日以繼夜的搬磚,一個拉著弓箭滿宇宙大喊豐饒拿命來的一根筋,還有一個有求必應的聖母和叫囂著我要毀滅世界的中二病,彆提還有那個滿宇宙找樂子的阿哈和躺平無所事事的黑鹵蛋。
屬於是雅典娜找了十二個黃金聖鬥士發誓保護世界,卻忽然發現這些聖鬥士全是問題兒童,沒有一個正常人,宇宙不被毀滅難道等著他們拯救世界嗎?
江凡心裡鄙夷著所謂的星神,頗有種想把博識尊拉過來煮酒論星神的衝動,我觀納努克無謀,我笑克裡珀少智,一群星神皆土雞瓦狗,隻會哇哇哇的狗叫。
最後深深地望了一眼浮黎消失的地方,江凡才轉過身去看那所謂的見麵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