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親密的家人
歌劇廳大廳裡掌聲如翻湧的浪潮,在知更鳥挽著江凡的臂彎走下樓梯後,掌聲也從雷鳴般鼓動到淅淅瀝瀝,最後歸於沉寂。
所有客人都停下了鼓掌的動作,轉而抬頭凝視著二樓的閣台,無論是政界大鱷還是商業大亨,都給予了鳶尾花家係家長最高的尊重。
江凡站在人群的最前方,直視著眼前雕刻紋理的壁牆發呆,根本不聽那位鳶尾花家係家長慷慨激昂的發言,權當耳旁風。
在匹諾康尼住了好幾天了,從沒想過解決手機信號問題,也從沒想到鏡流和白珩距離他那麼近。
嘴角剛剛揚起的那點‘親民笑容’退潮般沒了,江凡盯著長桌上擺放的青銅圓鏡,鏡麵裡折射著擁擠人群裡鏡流的麵容.....
她居然在笑,笑的溫溫柔柔的,星也擺出一副眯眯眼的死樣,透出一種“你也有今天”的感覺,江凡簡直想在那張賤兮兮的大臉上踹出幾個鞋印來。
反倒是白珩表現的最正常,隔著人群咬牙切齒的看過來,似乎是注意到了通過銅鏡折射來的視線,還示威一般的呲了呲虎牙,揮舞著拳頭打在空氣中赤裸裸的威脅。
另外一邊餐台前的兩人組顏藝絲毫不落下風,德麗莎一臉阿尼亞同款眯眯眼的微笑,旁邊伊莉絲嘴裡咬著吸管,瞳底裡的凝重都要溢出來了。
他人生第三次覺得有些汗流浹背,一邊要管理麵部表情免得被知更鳥看出些什麼,一邊還要忍受著從背後射來如刀般鋒利的目光。
江凡害怕鏡流遠勝於害怕伊莉絲和白珩,那位臉上的笑容溫柔,一句話沒有,更沒流露出半點不滿。
像是溫溫柔柔的賢內助,看著自家男人瞞著自己和其她年輕的小女人在公眾下摟摟抱抱,如膠似漆,自己望而遠之,選擇默默祝福。
他忽然想起自己跟鏡流的第一次見麵,是在羅浮學宮的演武場裡,穿著略顯寒酸練功長袍的女孩兒一個人占據整個角落揮舞劍鋒,嗡鳴不休,圍觀的孩童們無一人敢靠近半步。
究其原因不過是背井離鄉,從蒼城仙舟輾轉羅浮,背負著父母厚望之類的心願寄托。
從未見她同任何人說話,也未在那些繁華的街道上瞧見她一眼,隻是悶在房間裡和演武場兩點一線,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作為持明族來說,類似父母厚望的心願寄托,這些東西根本就如“我為什麼能活很長時間”這樣難懂。
可作為長生種與狐人族來說,父母心願寄托之類的東西有時甚至大過於天,而這家夥就是把父母厚望看的比命還重的那種人。
他當時想這家夥也太一根筋了吧?父母厚望、望女成龍之類的心願真有那麼重要嗎?
反正最後你身邊的人都會一個接一個的離開,那麼漫長的壽命裡起碼要為自己而活吧?難道你是為了某個人而活著,為了某個人而揮劍嗎?
他當然不理解女孩兒拚了命揮劍的理由,但鬼使神差地就是邁不開腳移不動視線,所以他才趁著休息的功夫和女孩搭訕,開口就問她你是不是練劍練成了呆子。
出乎意料的女孩沒有理他,隻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驚的他差點蹦起來,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高冷女武胚居然也會笑?!
直到第二天在演武場的武鬥課上,他才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真心不是一個等級,前期重病加身的脆皮法師遇到奮鬥天才的劍士,就差沒把他尾巴上的龍鱗連帶砍掉。
從那以後女孩就格外關注他的尾巴,甚至把他揍地趴在地上大喘氣,還有閒心坐在他的背上問他為什麼你的鱗片這麼硬?我的劍為什麼砍不動?
他一邊咳嗽一邊大喘氣,心說就你那三尺劍還妄想能砍掉本公子的龍鱗?你這輩子都彆想.....
所以鏡流的微笑絕對是某種危難的信號,特彆是眼下這種堪比捉奸現場的場麵,這次忽如其來的碰麵就像當年在演武場上麵麵相覷的那次。
他生怕鏡流忍不住大步向前,當著上百位賓客的麵表演一手屠龍弑神擒拿摔跤大法,雖說打在身上不痛不癢和蚊子叮一樣,可臉算是丟儘了,麻煩也是一大堆。
“你在煩惱?是大廳裡有你在意的人嗎?”知更鳥忽然抬頭。
江凡回過神來,微微側過頭去看她,知更鳥的雙瞳如同水麵,微漾著反射燈光,通透直達心底,仿佛在她麵前藏不住秘密。
“看不出來咱們大歌手的副業是算命。”江凡挺直腰杆。
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越表現的焦慮或缺乏自信,在鏡流白珩等人眼裡就越像是有鬼。
所以他要挺直腰杆,隆起胸膛,儘量表現出那股雲淡風輕,一切儘在掌握的範來,這樣才能讓她們心裡直打鼓,心猜是不是冤枉他了。
“都寫在你的臉上和眼睛裡了,想看不出來才難。”知更鳥凝視著那麵銅鏡,頓了頓,“但是在乎的人多了,也就變的束手束腳了。”
江凡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是啊,我連去茶館聽戲都要翻牆跟才能溜出去。”
知更鳥捏了他一把,沉默著不說話,靜了片刻,有人大力鼓起掌來,跟著所有人都鼓掌,多數人眼裡都閃著激動的光,仿佛聽到了某種天大的殊榮。
江凡隻是隨便拍了拍手敷衍,他差不多聽明白那位鳶尾花家家主慷慨激昂的發言了。
大體意思就是受到邀請的賓客都是人中龍鳳,都是各個行業中一頂一的領頭羊人群,也都是被鳶尾花家甚至是家族認可的客人。
家族希望在這場由鳶尾花家係牽頭舉辦的晚宴裡與每位賓客促進交流,同樣希望在場的每位客人都能有所收獲。
更隨時歡迎每一位客人能成為家族的一員,成為宇宙間最親密無比的家人。
怪不得歌劇院大廳裡被掌聲所充斥,沒有人會對家族拍出去的馬屁說no,這無疑是一種認同,可他有點搞不懂,為何帶頭鼓掌的不是彆人而是星。
看她滿臉拮據自傲的表情就差鼻子捅破歌劇院的天花板了,看起來她非常讚同於那位鳶尾花家家主的發言,仿佛她也是某種社會名流或商業大亨似的。
可卻忘記了她根本就是陪著江凡混進來的,就算選擇和列車組的姬子同行,那也是沾了姬子的光,她本人壓根不在賓客名單上。
......
元旦快樂,誰昨晚在群裡搶到紅包了??除夕夜的時候還有紅包雨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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