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饒命。”
岑寂冷眼看著他,“你是何人?”
“我,我叫柳淩霄,乃關山書院學子,當朝秀才。”
柳淩霄自詡文人書生,和關山書院那些清高學子們一樣,是看不起錦衣衛這些慣會告密媚上的鷹犬走狗的,但真到了錦衣衛麵前,更多的卻是恐懼害怕。
他想起他娘之前的吩咐,顫巍巍地伸手從袖中摸出來了一塊玉佩。
看到那塊玉佩,岑寂眸光微動,收回了繡春刀。
柳淩霄這才敢深喘了口氣。
但緊接著,就聽岑寂聲線冰冷地問:“這塊玉佩怎會在你手裡?”
據他弟弟所說,當初在南村的河邊救了他弟弟,且照顧了他弟弟幾日的,分明是一位繡荷包賣錢的姑娘。
那位姑娘還時常用賣不出去的荷包裝窩窩頭給他弟弟吃。
隻可惜他弟弟眼睛看不見,所以不知道那姑娘長什麼模樣。
不過他弟弟一心惦記著人家的救命之恩,便將身上唯一的一塊帶有他名字的玉佩,送給了那位姑娘,且留下了那位姑娘的荷包。
那位姑娘將他弟弟安置在了一處破廟,每每去賣荷包的時候,回來便會看他弟弟。
弟弟說她如此窮困,卻還如此心地善良,定是山中的仙女。
可是後來,那位答應日日來看弟弟的仙女姑娘卻沒有再出現過了。
弟弟很是擔憂她。
後來,在他找到弟弟之後,弟弟便將荷包交給了他,讓他幫忙尋找救命恩人,央求他一定要幫他找到那位仙女姑娘,確定她如今是否安好,還要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柳淩霄想起之前柳芊芊交代他的話,目光微微閃躲,有些心虛地道:“是我妹妹給我的。她說這塊玉佩,是她曾經救下的一位小公子給她的,覺得太過貴重,想要將之還回去。我看到玉佩上的名字,想起岑大人也有位幼弟,不知這塊玉佩是否是大人的弟弟丟失的?”
岑寂眼裡的冷意這才稍稍褪去,他將玉佩收了回來,仔細端詳,“不錯,這正是我弟弟送出去的那枚玉佩。”
“那我便物歸原主了。”柳淩霄道。
岑寂將玉佩還給他,冷聲道:“既然諾兒將玉佩給你了,那便是你的了。拿著這塊玉佩,日後若有所求皆可來找我,殺人放火不限。”
柳淩霄心下大喜。
果然和娘說的一樣!
沈綰梨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好運道,整日在山野間亂跑,竟還能遇上這樣的貴人!
反倒是他,明明在關山書院那樣世家權貴子弟雲集的地方,也沒能攀上什麼貴人。
不過還是娘有先見之明,竟然把這好東西給扣下來了。
柳淩霄當下跪下,“大人,淩霄現在便有一事相求!”
岑寂偏頭看他,“何事?”
柳淩霄道:“我聽說大人近日與東廠一同督查巫蠱之術,我聽說,襄平侯暗藏謀逆之心,在府中以巫蠱厭勝之術詛咒皇上!還請大人徹查此事!”
襄平侯府?
岑寂眉頭微皺。
作為燕帝親信,他自是清楚,燕帝對襄平侯府的信任有多深的。平日裡,幾乎不許他們私自查襄平侯府。
若眼下說此事的人沒有拿著諾兒的玉佩,就憑他告發襄平侯,他就會將此人抓回詔獄審問。
岑寂目光冷沉地看著他,“你一介書生,如何知曉侯府之事?”
柳淩霄一早便已打好了腹稿,“大人,實不相瞞,我妹妹就是襄平侯府的千金。此事是她告知於我,隻是她礙於侯府對她的養育之恩,忠孝難兩全,不好親自揭發此事。隻是我柳淩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雖是小小秀才,也該會朝廷儘一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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