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感覺到牆角繁茂的草木間一陣翕動。
“誰?”
岑寂握緊了繡春刀,驟然警覺。
卻見一個穿著月白色齊腰襦裙的少女,自牆角花樹上跳了下來,還帶落了幾朵細碎淺紫的丁香花。
岑寂看到來人微微驚訝,“沈大小姐?”
“此處危險,你快離開!”
他扭頭看了眼在琴聲中掙紮的鬼胎,咬牙忍著身上煞氣所傷的疼痛,緊握著繡春刀,衝到了沈綰梨麵前,將她護在身後,讓她離開。
沈綰梨瞥了他一眼,然後默默伸手把他推開。
岑寂腳步微微踉蹌,驚愕地看著身旁少女,沒想到這般嬌弱的侯府大小姐,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道?!
忽然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這哪用得著他保護沈綰梨,反過來還差不多!
“撫琴的人在哪?”
沈綰梨剛到衛國公府外的時候便聽到了琴聲,她循著鬼胎的煞氣直接翻牆進來,卻隻看到了岑寂險些被鬼胎吞噬的一幕。
她正欲掐訣出手救下岑寂,卻親眼目睹了鬼胎因琴聲而受困的場景。
而細聽之下,她才發覺這琴聲尤為熟悉!
前世,她日日跟在師父身邊,師父授她琴棋書畫,這曲琴聲,她不止一次從師父的彩鳳鳴岐七弦琴種聽到過。
“我也不知道,剛才那鬼胎要殺我,這琴聲就忽然出現了了,之後它就變得痛苦不堪,放棄了對我的攻擊。”
“我聽聞襄平侯去寶雲寺請明遠大師前來收妖了,這琴聲,或許便是明遠大師所為?”
岑寂猜測。
沈綰梨聽到明遠大師後卻是皺眉,嗤笑,“怎麼可能是那個妖僧!”
這琴聲,分明是她師父彈奏的!
隻是她師父明明隱居在寶蘊山下,幾乎從不出現在燕京城中,之前她還以為在宮中見到了師父,到最後卻不見蹤跡,隻當是自己看錯了。
”妖僧?“
岑寂眉頭微皺,沒想到沈綰梨會如此評價明遠大師,他深知明遠大師在燕京城的貴婦們和太後麵前的影響力,怕她禍從口出,於是提醒:
“明遠大師乃是得道高僧,也是欽天監所言,如今燕京城中唯一能解決鬼胎之禍的人,沈大小姐慎言。”
沈綰梨嗤笑。
“剛才救下你的可不是什麼明遠大師,而是我的師父。”
“我師父神龍見首不見尾,即便隻是隱在暗處撫琴,也能製住這鬼胎。”
“反倒是你說的那什麼德高望重的明遠大師,若是有真本事,為何不及時出現,非要等到死傷慘重?”
沈綰梨上輩子就知道不少關於明遠大師的齷齪事情,對此人深為不屑,也不想師父的功勞被他占了。
“你師父?”岑寂有些詫異地看著沈綰梨,沒想到她竟認得撫琴之人。
“我師父法力無邊,不必親自露麵,今日,不過倒是可以讓你見識下我的本事。”
沈綰梨瞥了他一眼,手裡掐了個訣,朝著鬼胎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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