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程茹煙卻像是猜到她會有意見一般,略帶嘲諷道:“蔡老夫人不必擔心沈敏會像長公主一般偏袒我。她與我關係有多惡劣,眾所皆知。我與他雖同是長公主昔日伴讀,但卻並無半點同窗之誼。”
這話倒是無人反駁。
畢竟,每逢宴會雅集,沈敏與程茹煙撞上,總要互相譏諷一番,動手打架扯頭發也是常有的事,兩人相看兩厭,看到對方還要落井下石。說是關係惡劣都算輕了,完全能說得上是死對頭。
做戲也不可能做二十多年,隻能說她倆是真的互相討厭了。
可也正是因此,程茹煙指定讓沈敏派丫鬟去請大夫時,眾人才會如此驚訝。
就連沈敏都驚訝:“程茹煙,你摔傻了?你信得過我?不信我趁機弄死你?”
程茹煙麵無表情地道:“我雖然厭惡你,但卻相信襄平侯府滿門忠烈,光明磊落,你若不想讓你哥哥和列祖列宗蒙羞,便不會行小人之舉。”
原本疑惑的眾人,聽到程茹煙的理由也是恍然。
沈敏有些怔然,死對頭程茹煙對她竟有如此高的評價?為何讓她莫名有些感動?
然後她就聽到了自家侄女的心聲:
【程茹煙大概是覺得,在場隻有沈敏的腦子簡單,若是算計了她,她也能一眼看出來吧?】
沈敏:“……”
沈敏冷哼了聲,瞥了眼護在身後的大丫鬟,“流夏,去請幾位大夫來。”
流夏不僅是沈敏的陪嫁丫鬟,還是沈晉安為妹妹精挑細選的暗衛,身手矯健,三兩下便從人群中竄了出去。
不過半個時辰,流夏就請了三位大夫過來。
“這三位分彆是回春館、妙手閣、醫心堂的徐大夫、覃大夫、餘大夫。”
三位大夫提著藥箱,都有些風塵仆仆,顯然是剛下馬車就一路跑著過來。
這三家醫館在燕京城中都是有名氣的,便是她們這些高門世家的夫人,平日裡有什麼府醫束手無策的病症時,便會請醫館的名醫上門。
見三位大夫依次給程茹煙把脈,蔡氏忍不住擔憂地看向蔡老夫人。
她擔心被發現。
蔡老夫人則是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那秘藥是她從一位太妃手中花重金買來的,便是宮中的太醫都診斷不出來,更彆提這些外頭的大夫了。
程茹煙要複診也無濟於事,隻能再度證明她有孕,叫她更加百口莫辯!
蔡老夫人緊緊摟著女兒蔡氏,看向程茹煙的目光滿是陰毒。
三位大夫把完脈後麵麵相覷,眼裡似乎都有震驚。
蔡老夫人勝券在握地詢問:“如何?三位大夫可是都給安國公府老夫人診出了喜脈?”
眾人也都覺得,隻有診出喜脈才會如此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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