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寧此刻心底滿是怒氣,不止是對沈念嬌的,還有對襄平侯府的。
他感覺自己仿佛被愚弄了一般。
原本娶的是襄平侯府二小姐,娶回來卻變成了懺思伯府庶女,權臣之女變罪臣之女。
雖說他早就知道沈念嬌的身世,但他真正在意的是襄平侯府的態度,他們早不撇清跟沈念嬌的關係,晚不撇清,偏等到他娶了沈念嬌才撇清,這哪是在跟沈念嬌劃清界限,分明是在跟他劃清界限!
沈念嬌還想說些什麼,卻在蕭瑾寧冷漠的注視下不敢再開口,隻能默默地下了車。
馬車停在了一條簡陋的胡同內,旁邊的一戶人家門上牌匾都是歪斜的,上麵寫著“懺思伯府”四個字,朱門上的漆都掉了許多,看起來很是陳舊。
門是敞開的,能看得出來,整個伯府院子不過二進。
都說長平伯府是破落戶兒,可眼前的懺思伯府卻還遠不如長平伯府,甚至比不上一些小品官的府邸。
沈念嬌剛從馬車上下來,蕭瑾寧就讓車夫掉頭離開了。
她隻是皺眉看了眼懺思伯府,便打算轉身離開。
她知道陸航被禁足於此,但自陸航出事以來她便打算撇清跟他和柳氏的關係,所以從來沒有來這看過。曾經的衛國公府能給她增添榮光,但現在的懺思伯府,隻能給她添汙名。
然而,沈念嬌剛轉頭,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念嬌,真的是你!”
柳繡繡從院子裡出來,緊緊抱住了她。
沈念嬌回頭,看到柳繡繡後皺眉,“繡繡,你怎會在這?”
說到這個柳繡繡就氣憤,“還不是夫人!她說你不是侯府的人了,是懺思伯府的人,就把我送到了懺思伯府,就連芸煙閣都被搬空了,你的東西全都被送到了伯府。”
“謝芳林,沈綰梨!”
沈念嬌恨極了這對母女。
柳繡繡緊緊抓住沈念嬌的手,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念嬌,伯府真的好窮啊,連頓紅燒肉都吃不起,我已經連著吃了三天的菜葉子白粥了,還被逼迫著洗衣服,手都快搓破皮了。你不是嫁給三皇子了嗎?快帶我回三皇子府。”
沈念嬌當然要回三皇子府,但她壓根不打算帶柳繡繡,於是道“繡繡,我在三皇子府也不好過,在那的日子也比不上侯府。你和沈綰梨從小一起長大,要不你回去求求她,讓你留在她身邊?”
柳繡繡小聲嘀咕“你以為我沒求過嗎?”
沈綰梨壓根就沒心軟,隻是給了她兩個選擇,跟沈念嬌走,或者留下來被發賣。
要是能留在沈綰梨身邊,她哪裡還會來糾纏沈念嬌啊。
沈念嬌麵色微微冷了下來,想要將柳繡繡推開,可她一身蠻力,壓根不是她這個嬌小姐能推開的,於是隻能絕望地被她糾纏著。
“這不是三皇子側妃嗎?今日這是回門?”
伯府內走出來一個懷著身孕的少婦,她身上穿著漿洗發白的錦緞,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便是她手腕的金手鐲,就連盤發的簪子都是桃木做的。
沈念嬌差點沒認出眼前的薛玉簪,實在是,她與幾個月前相差太大了,變胖了很多,但也看起來窮酸疲態了許多。
看得出來,懺思伯府的日子並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