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平凡的人走在街上,很容易被人海淹沒。
誰能想到,他竟然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炸彈狂魔?
“警察同誌,你來了,你能來就意味著他被捕了對不對?”
一轉身看到王國安時,裴元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們調查資料上的照片,還是個中年男子,年紀也不過五十左右。
可眼前的人,不了解的還以為是位七十多歲的白發老者。
看來王蔚瀾的去世,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對,他已經落網了。”
“其實,如果你想為女兒找到真正的凶手,為什麼不直接去警局報案,乾嘛用這種最危險的方式?”
“這樣做損人不利己,甚至還會搭上自己,你女兒學法律,你也是懂法之人,為什麼這麼做?”
“警察同誌,你知道我的頭發是怎麼白的嗎?”
他輕輕摸了摸,已經歎了口氣。
“瀾瀾是個很懂事的孩子,我和她媽早離了婚,她跟了她媽,但我每個月都會抽時間去看她。”
“她說她想當律師,想為彆人伸張正義。”
“情人節那天本應是她夢想成真的日子,可那兩個富家子弟竟然、竟然……”
說著,手中的花被捏得更緊了。
輕輕一瞥,裴元看到裡麵散落的電線。這束花有問題!
他究竟想乾啥!
裴元悄悄往後撤了一步,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
瞅準機會,手指悄然按下手機通話鍵。
“你怎麼看出李億豐是肇事者的?”
他故意換了話題,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原本就是修車的,對車太熟悉了。”
“他們能騙過所有人,唯獨瞞不過一個父親的眼睛。”
王國安越說越心酸,或許從沒想過賴以生存的手藝,會用來找尋殺害女兒的真凶。
“你沒報警,沒提出控訴嗎?”
“哪能沒試過,可有人會相信嗎?”
等他反應過來,孩子他媽已經收了賠償金,簽了不再追責的協議。
事情塵埃落定,一切都晚了。
“五個月,我跟蹤李億豐五個月,這期間我不再一心想著殺他了。”
語氣漸趨平和,情緒也不再激蕩。
但裴元始終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特彆是握著花的那隻手。
不知花裡是否藏有炸彈,他必須把握每一個瞬間。
最後猛然撲上去,從他手裡奪過花。
否則,一旦爆炸,後果不堪設想。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最寶貴的。
“為何?為何你不想殺他了?是因為發現他並不如想象中幸福,對吧?”
“是的,我見他很痛苦,每天獨自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望向何方。”
“所以他也不幸福,我這才明白那場車禍,毀了我女兒,也毀了他。”
於是,對李億豐的恨意,轉而變成了同情。
這才想要讓警察介入,將他繩之以法,心中的大石頭才能真正落地。
裴元卻搖了搖頭。
“整件事裡,你是不是忘了一個人,一個你最想報複的?”
忽然,銳利的目光投射出去,捕捉到王國安大惑不解的表情,以及驚慌的表情。
“你還想自殺,對不對?”
“因為那天晚上,本該是你去接王蔚瀾的,結果你爽約了。”
“所以你認為她的死和你有關!”
腳下一個踉蹌,幸好及時扶住了電線杆。
他、他怎麼會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