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警察的直覺告訴他們,東西越少,秘密越多。
隻是苦於沒有證據。
聽完彙報,裴元輕輕轉動手裡的魚鉤。
這是之前在楊威厲家找到的,放得很顯眼,卻不加鎖。
這顯然不是他能乾的。
到目前為止,案子和水產、漁業緊密相關,這魚鉤或許極為關鍵。
“元哥,元哥?”
“我在聽,沒走神。你們說的這些,我早有預料。”
作為器官販賣的頭目,他每一步都有算計,留了後路。
“所以我們必須做好硬仗的準備。”
“監視繼續,特彆是查查他家人的事。”
楚寒明聞言,立刻坐直了身子。
“我查過杜定光,沒家人,小兒子也在五年前夭折了。”
“說是因病,之前他的父母、妻子、大女兒,都因病去世。”
哦?
看來是病痛的折磨,讓他想到了器官買賣來逃避生死。
“這樣,”裴元知道非常時期需用非常手段。
“今天下午我去見他,看看能不能套出點什麼。”
“你們另帶鑒證科的人去他家,檢查有沒有血跡反應。”
血跡檢測,難道他……
裴元看著楚寒明點頭。
“我懷疑楊威厲死在他家裡,不管怎樣,能找到點線索對我們都有好處。”
找線索?
“不行,這絕對不行!”
楚寒明反應最強烈。
這樣和小偷有啥兩樣?
先斬後奏,這不是警察該乾的。
得先申請搜查令,再……
“楚警官,行動要出奇製勝,除了這招,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我……”
楚寒明被問得啞口無言。雖然明白規矩和程序至關重要,
但有時候,為了逮住壞蛋,防止更多受害者,非常手段也得用上。
“好吧,你去辦吧,要是廳長知道了,我給你兜著。”
兜著?裴元根本不需要。
他堅信今天定有收獲。
一把抄起魚鉤,往外走,不料張旭匆忙趕來,不慎把東西撞落。
哐當一聲,響徹四周。
“元哥,抱歉,抱歉,我一時衝動跑過來。真的對不起,我幫你撿起這……”
“咦?這魚鉤……”
拾起後,張旭連忙雙手奉上。
“你認得這魚鉤?很熟悉嗎?”
那當然了!
張旭雖平日裡不顯山露水,實則是個釣魚發燒友,這方麵的事門兒清。
“好吧,為了補償你這冒失,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
午後驟起狂風,上午還陽光明媚的天,瞬息萬變。
這樣的天氣,卻是抓人的好時機。
尤其雨天,最能顯露人心的陰暗。
裴元立於碼頭,望著釣魚的人們,輕輕搖搖頭,不時摸摸自己幾乎光禿的後腦勺。
最終,他注意到了。
“哎,小夥子,你咋來了?今天是來釣魚的?”
“不巧,風大,魚都躲了,可能……”
“杜大爺吧?我今天不是來釣魚,是來和您好好聊聊的。”
杜大爺?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
“我是警察。”
裴元亮出警官證,對方的神情立刻如出一轍。
得知他身份的人皆是如此反應。
隻是杜定光裝得太逼真。
“我不知道你是警察,不好意思,真是……”
“杜大爺,您先坐。我今天主要想問問,您是否認識雅和醫院的楊威厲醫生,這照片您見過嗎?”
這照片啊……
接過,杜定光搖了搖頭。
“沒見過,小夥子看著挺年輕的,有為青年嘛!”
“我隻是沒在雅和醫院做過手術,對他不太了解。”
裝!繼續裝!
裴元早料到他會如此回答,因此並不驚訝。
“杜大爺,我查過您的病曆,發現您身體不太好。”
“腦血栓、心臟病、脊椎病,這些病讓您受了不少苦吧?”
“而且許多病還是與生俱來的,對不對?”
見他沉默不語,眼神卻微微眯起。
“您的家人也有不少因病去世的。”
“比如您妻子、父母,還有……”
“警官,你想問什麼?”
杜定光終於按捺不住了。
他歎了一口氣。
“不必刻意揭開我的傷疤。這些事已讓我心裡很難受。”
“你現在提起來,難道要在我傷口上撒鹽?”
“不,不!”
裴元急忙擺手,“杜大爺,我沒這意思,我隻是想揭穿您的真麵目。”
語氣陡然一轉。
風驟起,兩位智者正暗暗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