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來,毫無感情色彩。
“看來你很愛她,那當年離婚為什麼不跟你爸?跟你爸不好嗎?”
“他現在是上市公司老總,生活富足,要是當年跟你,現在也許就……”
提到父親,高晨雲拳頭緊攥,輕輕錘桌,在裴元耳中卻如怒吼。
【是啊,當年若不是那賤女人把我從父親身邊奪走,我現在怎會跟她受苦,還被抓到警局!】
【都怪那賤女人不還錢,還想卷拆遷款跑路,真當我們好欺負?】
拆遷款?
原來是因財生怨。
裴元沉默,觀察著她的神情變化。
調查顯示,高晨雲近來常去她爸公司借錢,但都沒成功。
“和我媽一起也不錯,畢竟她跟我爸離婚是因為他出軌,法院判他錯,所以我跟她很自然。”
口是心非,明明恨高宇彤入骨,現在卻能說出這種話。
這虛偽的麵具戴久了,不知有多難受。
“給你講個故事吧,講完聽聽你的看法?”
時間隻剩下半小時,高晨雲明顯放鬆下來。
“講的是女兒弑母的故事。”
她猛然抬眼,驚訝地看著他。
【這警官說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那女兒欠了很多債,但她母親不想幫她。”
“母親覺得女兒是累贅,從小到大都要照顧,不如讓高利貸帶走,一了百了。”
“於是母親卷錢跑了,結果被女兒發現。”
“女兒一怒之下殺了她,聽完有何感想,高晨雲?”
裴元聲音越來越冷,笑著,眼神卻鋒利。
“我,我不知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依然避著視線。
不料,裴元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警,警察,你……”
“高宇彤是不是你殺的?是不是你撿起河邊的石頭,砸了她三下,然後把她推進河裡,讓她隨水撞擊而死?”
“到底是不是你!”
“不!不是我!”
【天哪,他怎麼全猜到了?不!我不能承認,絕不能!】
若非有讀心術,裴元還不知道她要頑抗到底。
“還想繼續瞞下去?你手上沾的血,自己不知道?”
“還有,我們找到了目擊者。”
目、目擊者?
【靠!該不會是那混蛋出賣我吧!何四海!】裴元眼神一轉,悠然自得地笑了起來。
“就是你的繼父嘛,他正是目擊證人。”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高晨雲整個人瞬間垮了下來。
見她露出這般神情,裴元很是滿意,隨即鬆開了手。
“我們剛才審訊了何四海,他坦白交代,那天本打算出去解決高宇彤的。”
“結果你搶先一步,他內心煎熬,為了爭取寬大處理,就把你供了出來……”
【這個挨千刀的!居然,居然在背後捅我一刀!】
恐怕到死高晨雲也不會明白,真正出賣她的是她自己,是她的心!
“不對,絕不是這樣的!”
裴元沒理會她的狡辯,反而蹺起了二郎腿。
“所以,現在你明白了,你已經是殺人凶手了。”
“放心,有他的證詞,加上我們已經派出所有警力在南通公園搜尋殺人凶器,就是那些石頭。”
“就算掘地三尺,抽乾整條河,我們也要找到那些沾滿你和你母親鮮血的石頭。”
說著,裴元端起杯子準備離開,拘留時限隻剩下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