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仇人見麵,可想而知,對於郝富貴要求的恢複合理售價,薛仟會是何種反應。
店是我的,貨是我進的,我想賣多高就賣多高。
哪怕一個犁耙也賣不出去,我也樂意,就算你是皇子的人也管不著。
郝富貴本來心情就不好,再遭遇這番拒絕,更加不肯善罷甘休。
當場就和薛仟卯上了,執意要討個公道。
沒想到,就因為這個簡單的想法,卻讓他落入了對方的陷阱。
薛仟各種嘲笑刺激他,末了,佯裝被他吵得不耐煩,趁機提出一個條件。
說兩人一起去隔壁天運賭坊賭一把。
隻要郝富貴能贏一局,他就答應下架所有順城農具,且從今以後都不再售賣。
當然,若是郝富貴輸了,則必須以銀子償還,一局上百兩。
正所謂十賭九詐,曾經帶領兄弟們在京城賭坊深受其害的崔肇,最為熟悉這裡麵的道道。
害怕對方做局,崔肇當時曾極力勸阻過郝富貴。
讓他不要自作主張,回頭找楚嬴商量過後,再來處置此事不遲。
奈何,正在氣頭上的郝富貴根本聽不進去,覺得隻贏一局不要太容易。
加上,他之前得了楚嬴不少賞賜,本身也有上千兩銀子的積蓄,倒也不愁沒有本錢。
於是,腦子一熱,和薛仟進了賭坊。
他說到這裡,楚嬴大概已經明白,緩緩點了點頭,歎道:
“富貴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腦子轉不過來,容易一根筋。”
頓了頓,重又看著崔肇:“他這次被那薛仟套路,連人都扣下了,應該是輸慘了,欠了賭坊不少銀子吧?”
“欠了十萬兩。”崔肇聲音凝重。
“怎麼這麼多?!”
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即便是楚嬴都給震到了。
要知道,目前他能拿出的全部身家,總共也才四萬兩多一點。
距離十萬兩,中間還差著一倍半的天文數字。
崔肇忿忿不平地道:“郝公公輸光之後,原本隻借了不到一萬兩,但因為對方各種變著花樣計算利息,幾番利滾利下來,等我們察覺到不對時,已經遲了……”
楚嬴看著他的傷勢道:“所以,你們覺得不合理,便和對方打了一架?”
崔肇點頭道:“沒錯,卑職情知此事有詐,且十萬兩的負債,便是殿下也不可能籌集出來,於是便想搏一把,帶著郝公公逃離賭坊。”
“然後呢?”
“然後……都怪卑職幾人實力不濟,加之對方又人多勢眾,我等最終還是失手被擒。”
他攥緊雙拳,一副既懊惱又自責的模樣:“最後,還是郝公公被迫以簽下債書為交換,對方才放了卑職回來報信,讓殿下準備贖金。”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卑職也是在郝公公簽下債書之後,才從薛仟口中得知。”
“不管是那家店鋪,還是天運賭坊,都是歲豐商行的產業,這家商行背景驚人……不知殿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楚嬴麵色沉凝如水,一甩袖邁開步子,“我們走!”
“去哪?”
“找關道成討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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