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看向蟬衣,蟬衣從頭上拔下銀簪,插進湯裡,不過銀簪並沒有變色。
沈傾不相信青珠什麼都沒做,讓海棠盛了小半碗乳鴿湯裝在竹筒裡出去查驗了。
蟬衣將乳鴿湯撤下,沈傾才開始用膳,不過因為心底有事,隻動了寥寥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待丫鬟將桌上的碗筷悉數收拾乾淨,屋內隻剩下沈傾和蟬衣兩人,沈傾才開口道:“陸晏是不是有些日子沒來了?”
蟬衣點頭,給沈傾倒了杯溫水,“小姐莫不是忘了,之前陸世子不是送信來說要離開盛京一段時日,約莫端陽節才能回來。”
沈傾喝了口水,應聲道:“許是這些日子被慣壞了,以前一年多不見他,也沒這般想過。”
有些東西,得不到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得到了卻又突然失去。
蟬衣輕笑一聲,“若是讓陸世子知道他不在的時候小姐這般思念他,怕是要高興壞了。”
沈傾耳尖紅了紅,轉而問向蟬衣:“我見你和離澤走的挺近,可是有意?”
這下,倒是輪到蟬衣臉紅了,說話也有些磕巴,“沒……沒有。”
沈傾不信,“真沒有?”
蟬衣臉頰的紅暈愈發明顯,“小姐,這種事情,哪能說的這般直白啊。”
沈傾笑她,“沒出息,剛剛說我的時候不是挺大方,怎麼到自己身上就扭捏起來了?”
蟬衣反駁,“這不一樣的!”
沈傾嘴角笑意愈發明顯,如果蟬衣和離澤真的能走到一塊,沈傾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海棠回來的時候,已經將近晚膳時分,同時還帶回來一個讓沈傾意料之中的消息。
乳鴿湯中,確實有毒,隻不過,這味毒比較奇特,所以銀簪才檢驗不出來。
青珠下的毒名為‘失魂’,是一種慢性毒,並不會當即發作,少說也要間隔三日,才能生效。
而且,光是吃下‘失魂’還不行,還要有引魂香,兩者結合,‘失魂’才會開始作用。
而‘失魂’雖為毒藥,卻並不致命,不過中毒者卻是會被毒素一點點侵蝕心脈和神誌,不僅身體會日漸衰弱,精神也會愈發萎靡。
說完,海棠又補充道,“仁濟堂的老大夫還說,‘失魂’並非常見毒藥,最起碼,一般的藥鋪是買不到的。”
因為毒藥是出自回春堂的,所以海棠便選擇了和回春堂齊名的仁濟堂。
聽完,沈傾微微思索,‘失魂’既然不是常見毒藥,那回春堂為什麼會有?
而且,這種使用複雜作用也陰毒的毒藥,也不應該是一個正經醫館該出售的吧?
沉吟片刻,沈傾執筆給綾衣去了一封信,目的有二,一是派人到回春堂買幾包‘失魂’回來,二則是暗中盯防一下回春堂。
不是沈傾多疑,而是聽到這種陰毒之物,沈傾能想到的,就隻有千毒門。
……
翌日,蟬衣將綾衣送過來的‘失魂’揣進懷裡悄悄帶進了聽瀾院。
看著眼前的五小包粉末,蟬衣有些咂舌,“剛剛送藥的小廝說了,這藥粉可貴了,僅是小小一包,就要足足一百兩銀子。”
眼前的五包,則是五百兩銀子,相當於陽陵侯府賬上的全部身家了。
沈傾輕笑出聲,“這麼貴的價格,那可得好好試試效用好不好。”
話落,拿起一包藥粉開始打量,平平無奇的乳白色粉末,味道也很輕,隻有一點淡淡的藥香。
沈傾將藥粉重新包好,推到海棠麵前,“尋個機會把這幾包藥粉分彆下在侯爺、夫人、公子和林姨娘的膳食裡,一人一包,彆偏頗了。”
海棠一怔,下意識出聲:“少夫人這是……”
沈傾眼底漾起一絲笑,“當然是以牙還牙了,他們想給我下毒,那就乾脆一窩端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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