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林雪芙頭頭是道的分析,穆子謙眼底升起幾分讚賞,隨即詢問出聲:“那沈傾到底是什麼時候給我們下毒的,為什麼我們毫無察覺?”
林雪芙不動聲色瞥了他一眼,而後快速將目光收回,“我們能想到的辦法,沈傾自然也能想到,我們在膳房有人手不假,但沈傾的人手怕是比我們隻多不少。”
如今,整個陽陵侯府,一大半都掌控在沈傾手裡。她想要暗中做點什麼,簡直不要太容易。
如果林雪芙猜得沒錯的話,青珠暗中下毒的時候,沈傾應該就知曉了。
不得不說,沈傾這出將計就計用的是真漂亮,就連她,都被悉數瞞了過去。
穆子謙臉色微沉,“這個女人,竟然敢在我們的膳食裡下毒,真是惡毒!”
林雪芙沒有接他的話茬,因為他們也是這麼做的,若說惡毒,誰也不逞多讓,隻不過他們技不如人罷了。
陽陵侯眉頭蹙起,也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林雪芙身上,“雪芙,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一想到沈傾還有可能會悄無聲息的下第二次毒,陽陵侯就頓覺一陣頭皮發麻,他不想死。
林雪芙沉吟片刻,看向上首的陽陵侯夫婦,“姑父,姑母,府中的仆役必須要換一批了。”
林雪芙想的很明白,新換的仆役對他們不一定衷心,但沈傾那邊亦然,雖然兩者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但怎麼想都是他們賺了。
陽陵侯夫人有些猶豫,“府中上下仆役丫頭近百個,若是要通換一遍,怕是會費不少銀子。”
陽陵侯府的中饋現在是沈傾掌著,貿然提議換一批仆役她顯然是不會同意的,那也就意味著這些銀子都要他們自己出。
林雪芙自是聽得出來陽陵侯夫人的話中之意,不過林雪芙顯然比陽陵侯夫人看得要更長遠一些,“姑母,我知道今日光是看病解毒就花了咱們不少銀子,如今手頭都緊缺,可若是此時不花這些小錢,日後指不定還要搭多少大錢進去。
更何況,銀子固然重要,可到底沒有咱們的性命重要。”
話落,陽陵侯夫人若有所思,身無分文的穆子謙跟著勸慰,“母親,芙兒說的沒錯,再這麼縱著沈傾下去,就不是陽陵侯府誰當家做主的小問題,而是咱們還能不能活命的大問題了啊!”
陽陵侯一錘定音,“夫人,雪芙和謙兒說的在理,你作為陽陵侯府後宅的女主人,此事由你出麵再合適不過。”
見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陽陵侯夫人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更疼了,不過還是應下了幾人的要求。
翌日,陽陵侯夫人還未開始動作,就聽張媽媽來報,說穆雪柳來了。
陽陵侯夫人有些詫異,不過還是讓張媽媽將人迎到了齊福堂。
今日的穆雪柳照舊是一襲淺藍色宮裝,頭上步搖點翠精致華麗,可陽陵侯夫人卻是從她的臉上看出了濃濃的疲色。
將一眾丫鬟婆子遣退,隻留下張媽媽和碧痕,陽陵侯夫人關切出聲:“雪兒,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可是有什麼心事?”
穆雪柳茶都沒來得及喝一口,便直言開口:“母親,我聽說昨日您、父親、子謙接連去了回春堂,可是出了什麼事?”
陽陵侯夫人有些詫異,昨日他們做的隱秘,就連府內人知曉的都不多,穆雪柳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陽陵侯夫人對林雪芙一向信任,沒有過多詢問,便直接將昨日之事悉數道出,隻不過,隱去了他們先給沈傾下毒的那一段,順便添油加醋了一番。
穆雪柳越聽臉色越難看,不過理智尚在,看向陽陵侯夫人的目光染上幾許深思,“母親,我知道沈傾的脾性,她不會無緣無故給你們下毒,可是你們之前做了什麼惹怒了她?”
陽陵侯夫人目光躲閃,語氣卻是強硬,“我們能做什麼?從來都是她欺負我們!先是奪了我手上的商鋪地契,後是害得芙兒小產,還狠毒的打斷了謙兒的雙腿,最後更是害得你父親又是被罰俸祿又是被罷早朝的。即便這樣還不罷休,如今更是變本加厲開始給我們暗中下毒了,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死在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