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拂過流蘇,滿樹的紅結跟著搖搖晃晃,像是秋日熟透的果實。
江流璟在一句句“上啊,小璟”“加油啊,你能做到的,江神”的攛掇聲中緩慢地爬上了林子裡最大的那棵樹。
因為不允許用魔力,所以他爬樹的動作很僵硬,充分暴露了本體是個四肢不勤的魔法師的事實。
好不容易把手裡紅結掛在了據說“非常靈驗”的許願樹的枝頭,聽到底下驟然的歡呼聲響起,江流璟幾乎是鬆了口氣。
可算結束了。
他轉頭望了望地麵,看到那離地不知道多少個自己身高的距離時又是一陣頭暈目眩。
這該不會還要他爬下去吧?
“我可以用魔力了嗎?”他對著地上的人群可憐巴巴問道。
掛都掛完了,這習俗也不至於這麼嚴格吧?
然而地上的人卻齊齊搖了搖頭,雙臂抬起在胸口比了個叉。意思是——不可以。
“要尊重彆人國家的文化啊江神!”喬把手合攏在嘴邊衝他大喊。
江流璟“……”
可他感覺彆人國家的文化不太尊重他。
對著一棵樹爬上爬下的是一個九歲小孩該乾的事嗎?
他又看了眼地麵,頭一次感覺到這十來二十米的距離是這麼遙遠,幾乎讓人頭暈目眩,忍不住求救似的向人群裡的赤望去。
他不用魔力,他找個人接他可以吧?
伊格內修斯敏銳地發現了江流璟的場外求助行為,正準備製止,赤已經快步走上前去。
伊格內修斯“???”
不是哥們,你的意誌就不能堅定超過哪怕一秒鐘嗎?
他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
江流璟才不管他,看見赤衝他張開手臂立馬眼睛一閉安心地跳了下去,主打一個對自家幻獸的信任。而赤果然不負所望地接住了他。
少年人的懷抱帶著完全有彆於外界天寒地凍的熾熱滾燙,跟一層暖呼呼的被子一樣瞬間將江流璟當頭籠罩。
江流璟在他懷抱裡窩了十秒鐘,沒出息地感到困了。
他今天早上其實起得很早,比平日醒得都要早。他是被凍醒的。
江流璟從小體溫就比普通人低一些,一到冬天就格外容易感到難受。
小時候刑越為了讓他冬天睡得著覺,必須要整夜整夜烤火。後來赤來了,江流璟獲得了純天然的人體暖爐,就再沒被寒冷困擾過。
但今早赤先離開了,江流璟失去了熱量的來源,久違地又體驗了一把手腳冰涼的感覺。
“你以後不許再偷偷走不告訴我了。”江流璟把臉貼在赤衣服上,閉著眼小聲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