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一個很有相對性的概念。
對於桑陌這樣活了成千上萬年的存在來說,七年隻是睜眼閉眼一次小憩的時間,甚至感受不到歲月流逝的知覺。
但對於江流璟這樣,整個過去生命長度隻有九年的孩童來說,七年就無比漫長。
華麗的走廊起初很安靜,忽然間響起一陣很有節奏的腳步聲。
並不響亮,標誌著主人並非什麼二百五十斤的沉重體型。
伊雪一路走來,心臟怦咚怦咚直跳。
她還是第一次走進這棟樓,這棟據說完全由首富家族貴公子個人出資、一擲千金隻為搏一人一笑的辦公樓。
隻是走進來這麼幾步路,伊雪已經完全感受到了投資者對對方的大肆偏愛——無論是樓棟的外部還是內部,所有的材料都是最高一檔的頂級。
頂級,也就意味著數也數不清的金幣。
伊雪目光掃過那些牆壁上的裝飾品,仿佛瞬間就被裡頭的魔法氣息刺痛了眼睛一般,極其悲傷地轉過頭去。
多麼離譜啊,哪怕隻是個毫無用處的壁畫居然都是煉金作品。
它出現在這裡並非因為它裡頭刻著什麼重要的煉金法陣,隻是因為它的外表顏色和這裡的裝飾風格比較契合。
以及,足夠的貴。
身價不夠的東西甚至不配在這裡出現。
伊雪現在就情不自禁有種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感覺。
她捂了捂胸口,在心底暗自為自己加油打氣
“加油啊伊雪,你可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個來見主席大人的機會,一定要給他留個好的印象才行!”
好不容易艱難地走到了走廊的儘頭,看到了一扇與周圍其他房間都隔開十餘米、顯得格外遺世獨立的大門。
伊雪深呼吸一口氣,上前敲了敲門。
聽到一聲“進來”,才伸手輕輕推開。
“吱呀——”
緊閉的大門凹陷進一道縫隙。
伊雪小心地走進房間,望向前方。
室內的燈光明亮而溫暖,映照出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年身影。
他似乎正在忙碌,烏緞似的墨發隨意垂落身後。落地窗外金燦燦的太陽照在他側臉上,布下一層柔和而又細膩的暖光。
他的皮膚宛若新雪一般潔白細膩,毫無瑕疵,像是某種漂亮易碎、需要人精心嗬護的瓷器。可眉眼間偏偏卻不顯絲毫的病弱之氣。
聽到伊雪進來的動靜,少年從沉浸式的工作狀態中短暫脫離,濃密纖長的眼睫抬起一點,極其安靜地看了她一眼。
伊雪感覺自己偽裝出來的鎮定在這一眼中支離破碎了。
所有的預想都被打破,所有的自持都瞬間瓦解。
哪怕早已在無數傳聞中無數次的聽說過這位主席大人的頂級容貌,也見過對方那些狂熱的追隨者用各種形式創作的繪畫。
但在真實與對方目光相接的這一瞬間,伊雪知道,那些手段終究不過是蒼白的描摹。
眼前的少年,宛如神隻降臨,那與生俱來的高貴與清冷,讓人望而生畏卻又忍不住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