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什麼?
提問的聲音穿透力很強,像一道乍現的明亮的光,將江流璟腦內昏昏沉沉的思緒都刺激得清醒一瞬。
在大腦反應之前,嘴巴擅自先動了起來。
酒裡的藥發揮了效果,眼神迷茫的少年慢慢地回答道。
“我想……試一下。”
“試一下?試什麼?和誰試?”赤目光驟然一凝。
仿佛想到某個過去完全不敢幻想的情況一般,他的心跳愈發加速。
江流璟卻不肯說話了。
他抬起手捂了捂耳朵,發現成效不怎麼樣,赤的聲音還是能灌進耳朵裡來,震得他骨骼皮肉都漲潮似的陣陣發麻。
江流璟不高興,他感覺自己觸電了。
“你好吵。”
他從赤的身上爬起來一點,居高臨下地望著被他騎在下方的青年。
視線慢慢、慢慢地挪到赤的嘴唇上,借著頭頂微弱的星光仔細打量。
這是會發出所有吵鬨聲音的罪魁禍首。
薄薄的,色澤淺淡的,似乎總是在重複抿緊動作的嘴唇。
大多數時候都給人一種冷酷不好接近的感覺,像是無法融化的冰棱,又像是鋒利無比的刀刃。
江流璟忽然伸出手,好奇似的觸碰了一下。
“軟的。”他語氣裡染上幾分驚異道。
明明麵前的烏龜身體四處都是硬邦邦的,江流璟坐久了都感覺有些硌。
但他麵容上看起來最凶的一部分,觸感卻是跟被子一樣,不,甚至比被子還要更加柔軟。
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新奇的玩具一般,江流璟反複用指尖輕輕戳弄著赤的嘴唇,硬生生將原來偏淡的唇色都折騰到染上了嫣紅。
感受到下方的青年渾身肌肉愈發僵硬緊繃,似乎完全變成了一塊死板的石頭,他居然還笑了起來。
笑聲像是若有若無的風,蕩得人心頭發癢,卻又怎麼都捕捉不到。
太惡劣了。
赤極力壓製著自己。
他不敢動,他的欲望已經麵臨潰堤的邊緣,任何多餘的操作都可能導致他再度失去理智。
隻能用沉沉的目光看著江流璟,眼底暗色彙聚如將至的風暴。
可麵前酒醉後漸漸暴露壞蛋本性的少年卻完全意識不到這一點。得意洋洋的國王還在執著於玩弄被他捕捉到的獵物,高傲地宣告他的全盤勝利。
——看呐,這可怕的怪物在他麵前根本不堪一擊,鋒利的爪牙都膽怯地收縮起來,任由他為所欲為。
愉悅的情緒喚起更多記憶,曾經看過的書的內容逐漸浮現在江流璟的腦海,少年“唔”了一聲,以手托腮沉思了那麼三秒鐘,便下定了決心要試試。
“不許動。”
他對著被壓製的赤發青年下達命令。
這是被他馴服的野獸,他當然應該遵循自己的指令,年輕的美麗國王如此理直氣壯心想。
“你想做什麼?”赤的嗓音已經不自覺變得乾涸沙啞。
他從來都是關係中的主動方,此刻卻將主動權拱手相讓——至少明麵上看起來是這樣。
江流璟卻隻是靜靜盯著他,隱匿在黑暗裡的麵容顯得愈發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