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無溫的聲音,聽在木屋獸人耳裡,好似驚雷炸響,個個不受控的顫栗不已。
蝙葛哆哆嗦嗦抬頭,見到煊羋向他投來的目光,頓時如蒙大赦,手腳並用往外爬
“多謝少祭司大人,來……來了啊——!”
雨水打在他衣不蔽傷痕累累的身體上,肌膚被一寸寸腐蝕,他的動作開始僵硬遲緩,頂著被腐蝕得麵目全非的臉,不停慘叫出聲——
“啊啊啊啊我的臉,我的臉——!啊——!”
“安靜,來,看他們。”
聽到平靜無瀾的聲音,蝙葛條件反射般閉嘴,顫抖著轉身,看向木屋——
他布滿血絲的瞳孔不斷放大,渾身止不住顫栗顫抖,驚恐遍布全身——
煊羋側目看他“不好看?”
“不不不!”蝙葛渾身收緊,根本不敢抬頭看一眼,煊羋的聲音,此刻在他聽來,猶如煉獄惡魔低語,他匍匐在雨水裡,雙唇顫抖“好、好、好好看。”
“喜歡?你低頭做什麼?”
蝙葛急忙抬頭,看了幾眼又連忙垂下,向煊羋爬行了幾步,血水混著雨水蜿蜒成河,他腦袋不停磕在地上,神態狀若瘋癲
“求、求少祭司殺了我!我錯了——我錯了!求少祭司!殺我!殺我!我該死!我該死——!”
“不,你不該死。”
煊羋輕輕搖頭,那模樣,像極了悲天憫人的佛“你怎麼能死,你不過騙了本祭司,不像他們,罪不可恕。”
蝙葛已經出氣,多過進氣,極劇的恐懼麻痹著他的大腦。
他抬起血肉模糊不忍直視的臉,神態瘋癲的抬手指向木屋,手指不停顫抖,腐蝕得沒有具體形狀的唇抖著
“都是他們!對,都是他們錯!他們是賤到骨子裡的流浪獸!少祭司您看!他們多肮臟啊哈哈哈哈——!好臟啊哈哈哈——!
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拿血脈誘惑我!隻要我把少祭司騙來,留下少祭司血脈,就給我一隻雌獸,我不要我不要——!好惡心的雌性,我不要了不要了——!不,不要——”
蝙葛又開始揪著頭發瘋瘋癲癲的撞地“少祭司!少祭司——!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敢了!不敢了啊啊啊啊——!”
一朵火蓮穿過蝙葛的肩膀,蝙葛捂著肩膀,痛得在地上嚎叫打滾,五官錯位變形,瘋癲的神誌恢複了幾分
“讓我死——!讓我死啊——!求求了!”
“彆吵,看。”
蝙葛緊緊咬著唇,克製著傾瀉而出的痛呼,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成百上千種種族不一的魔獸奔跑而來,整整齊齊站在木屋旁,井然有序的進進出出。
蝙葛死死瞪著血紅遍布的眼睛,僵著身子,看著木屋裡的雌性和雄性,他們臨死,都在抽搐叫喚著。
他旁邊這位美得顛倒眾生的獸,比地獄滿級惡鬼還恐怖!
瘋、瘋獸!
錯了!他們錯了!
蝙葛仿若身處無間煉獄般難熬,死不能,生不得,滅頂的無邊恐懼包裹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獸人吩咐,蝙葛艱難爬進木屋,繞過不堪入目的獸人魔獸屍體,取出獸皮袋顫抖著手,將幾團血紅的東西裝進去。
蝙葛爬回來,眸子麻木空洞“少祭司,舌皮……崽崽都…都裝好了。”
火蓮紛飛,眨眼間,木屋連帶裡麵的東西被火焰包裹,轉瞬燒成灰燼。
煊羋起身,收回藤椅,撐傘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上,舉著獸皮袋的蝙葛。
“回去,替本祭司轉告你背後的獸,不是什麼獸,都能隨意模仿,順便把本祭司送他們的東西和血脈帶回去。”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懂?”
“懂懂懂!”蝙葛連連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