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
奉字王旗飛舞,王旗下五千騎兵緊隨。
“殿下,你實在不必親自出馬誘敵。”霍端孝騎在一匹棗紅馬上,言語中帶著一絲埋怨,“隻需派一員戰將,打出王旗,那契丹人必然蜂擁而至。”
李徹哈哈一笑,開口道“不可,王旗之下隻能有一個王,旗幟在,我李徹就在!”
“正則可曾想過,王旗不僅僅是給敵人看的,也是給奉軍將士們看的。
此戰我若是人不在,隻讓旗幟去誘敵,雖然事出有因,但將士們未必清楚。
一次不在,或許還無妨。兩次不在,三次不在,四次不在
等到有一天真需要我打出王旗,全力一搏之時,將士們可還會相信我真的在那麵旗幟下?”
霍端孝沉思片刻,麵露羞愧“殿下看得更長遠,是臣思慮不周了。”
“哈哈哈,這是何話?”李徹爽朗一笑,“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嘛。”
一旁的秋白默不作聲。
殿下說的好像冠冕堂皇,但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三分真七分假。
之所以親自前來,八成是因為手癢癢了,想上陣衝殺一番。
霍端孝剛想再說些什麼,卻聽李徹忽然開口道“來了!”
向遠處望去,平原儘頭一片塵埃飛揚,地麵似乎震動得更加明顯了。
騎兵!數量至少在一萬五到兩萬之間!
李徹眯了眯眼睛“這契丹將領好定力,竟隻派一支偏軍過來。”
霍端孝想了想“許是他們也不相信,殿下竟會親自上陣吧?”
“哈哈哈!竟然小瞧本王!”
李徹眼冒精光,握著長槍的手微微顫抖。
這不是恐懼,而是麵對即將到來的戰鬥,身體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交感神經過度興奮,腎上腺素激素飆升,後備隱藏能源啟動!
這幾個月來,李徹的槍法訓練可沒落下,每日都在堅持。
練槍百日,此刻正是一展成果的好時機!
迎麵而來的兩萬契丹狼騎,領軍者正是末頁。
作為契丹大部族日連部的首領,末頁自然也是雄心壯誌,遠遠見到了李徹的王旗,心中頓時又驚又喜。
好勇的慶人藩王,竟敢帶這麼點人親自上陣?
末頁從身旁的親衛手中接過武器,一柄沉重的狼牙棒。
“取大慶奉王首級者,賞馬十匹,羊百隻,連升三級,賜爵!”
唯有財帛動人心。
末頁話音剛落,身後的契丹騎兵興奮地吼叫出聲,盯著前方王旗的眼神越加貪婪。
兩軍之間的距離縮短至弓箭射程之內。
隨著一聲號角的響起,雙方騎兵幾乎同時拿出弓箭,熟練地調整角度拉弓,展開對射。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雨點般在空中交織,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箭矢撞擊甲胄和刺入皮肉的聲音此起彼伏,不時有人中箭落馬。
末頁拿下擋在頭頂的皮盾,看向四周,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明明是契丹騎兵的箭矢更多,但奉軍騎兵的傷亡率卻遠遠低於他們。
契丹騎兵中箭後立刻落馬,末頁親眼見到對麵的騎兵連中七八箭,仍是生龍活虎。
等兩支隊伍靠近了他才看清,對方的騎兵竟然全員覆甲!
最前麵的是越雲率領的具甲騎兵,自是不懼箭矢。
後麵的騎兵營雖然沒有人馬具甲,但騎士身上也套著一層鐵甲。
這就是李徹發展鐵礦業的功效,每日生產出來的巨量鐵錠足以讓現在的奉軍人人穿甲。
由於製甲工藝費時費力,所以大部分士卒穿的都是兩檔甲。
這玩意製作非常簡單,前後兩塊鐵甲,擋住前胸和後背,用繩子連上即可。
騎兵營是奉軍精銳,配備的鐵甲則是防護力更強的魚鱗甲、山文甲。
而契丹騎兵呢?
除了皮室軍這種脫產軍隊,牧民組成的部族軍的著甲率,連十分之一都到達不了。
一陣對射之後,契丹騎兵倒下一片,而奉軍騎兵的的陣型依然堅固,兩者之間的距離也在逐漸拉近。
末頁咬牙喊道“穩住,貼近了打!”
當雙方的距離縮短到衝鋒的範圍內時,末頁和李徹幾乎同時高舉武器過頭,發出了衝鋒的命令。
戰馬開始加速,騎兵們低伏在馬背上,手中的長矛或馬刀準備好隨時刺出。
兩支騎兵如同兩股洪流,在平原上猛烈地碰撞在一起。
前排的具甲騎兵如入無人之境,像是推土機一般,硬生生犁出一片空白。
卷入的契丹騎兵像是被扔進絞肉機裡的豬肉,分離、肢解、高高拋起。
具甲營二百騎兵化作冰冷無情地殺戮機器,驅動著戰馬衝入敵陣,機械地用手中武器收割性命。
“該死,慶人竟也有具甲騎!”末頁咒罵一聲,看向跟在具甲騎後方的王旗。
兩邊剛接觸,契丹騎兵就有崩潰的預兆,為今之計唯有擒賊先擒王,拿下那奉王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末頁打定主意,帶著自己最精銳的親兵繞過具甲騎兵,向王旗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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