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使者被耶律和掐得不輕,李徹也沒有為難他,大度地讓人給他醫治去了。
死不死的無所謂,彆死在遼陽城裡就行。
負責幫他診治的是華長安,毫不猶豫地拿出幾枚三寸長的銀針,給他紮得嗷嗷直叫。
華長安醫術精湛,絕對能保證他又疼,又會留下各種後遺症。
耶律和發泄一番後,此刻已經承受不住打擊,再次昏死了過去。
讓人將他抬下去休養,李徹看向一旁的契丹降將們,皆是沉默不語。
“你等都看到了,這就是你們侍奉的大汗。”李徹眼中滿是不屑。
一名將領憤慨道“耶律大賀不仁,休怪我等不義,我骨兀祿願向奉王殿下效忠。”
“停!”李徹伸手製止,“本王可不是那耶律大賀,不要隻用嘴效忠之人。”
“你們且下去吧,多看看多想想,本王給足你們時間。”
待幾人下去後,之看向李徹“少帥是想要用藩將?”
“師夷長技以製夷,這些蠻人雖然粗鄙,但也有他們的長處。用契丹將領管理契丹士兵,以夷製夷,或有奇效。”
之擔憂道“末將隻是擔憂,這群藩將不懂少帥的苦心。大帥曾經說過,蠻人不受教化,不懂禮義廉恥,難保忠心。”
李徹搖了搖頭“楊叔說得沒錯,駕馭蠻人如同駕馭豺狼,一手要拿著肉食,另一隻手卻也不能放下鞭子。”
“本王雖準備對他們施以仁義,但也沒放鬆警惕,自是也要給他們上枷鎖的。”
這個道理還是在動物園當管理員的那個前女友教給自己的。
唉,懷念前女友呸呸呸,懷念楊叔。
“少帥自有謀劃,是末將多嘴了。”之見李徹胸有成竹,連忙說道。
李徹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什麼話,本王廣開言路,奉國言論自由,再說你也是為我著想。”
李徹很清醒,之、賀從龍這些優秀的大慶將領才是基本盤,藩將要用,但地位絕對不能淩駕於慶將之上。
兩方勢力之平衡就是帝王術了,李徹也不是很精通,還要慢慢摸索。
經過這半年的磨煉,他已經沒了最開始時的青澀和衝動,行事也愈加穩重、老練。
“此戰算是告一段落了,本王打算再在遼陽城停留幾日,就班師回朝陽城了。”
李徹看向之,叮囑道“我留給你奉、蠻軍共一萬士卒,日後還會遷徙百姓過來,遼陽城就交給你了。”
“護國軍眾將中,你可選一個作為你的副手留下,其他人我要帶走,畢竟奉國正是缺人之際。”李徹的眼中閃過一絲歉意。
之聞言,頓時錯愕了一下,隨後馬上低頭“末將明白。”
對於這種安排,兩人心照不宣。
護國軍太強大了,又是前朝軍隊出身,護國軍一係天生就是一個派係。
沒有任何一個主君能允許這樣一支軍隊單獨存在,即便是李徹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李徹並不會刻意打壓他們,而是將這些人逐漸拆分開來,各自委以重任,逐漸洗去護國軍的標簽。
之也懂得李徹的苦心,心中感激的同時,也有一些惆悵。
“解全一直跟在小姐身旁,沒有統兵經驗,就讓他陪末將在此駐守,學一學統兵之道?”之問道。
李徹點了點頭;“可。”
見兩人說完了話,霍端孝這才看向李徹,低聲道“殿下,此戰結束,是不是要寫給陛下一封戰報?”
李徹一拍大腿“是極,我怎麼把這件事忘了!”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之前的六皇子不懂的道理,李徹可是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打了個大勝仗,怎麼能不向朋友父皇邀功請賞,順便薅點羊毛呢?
“正則,這戰報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多賣慘,多向父皇求點東西。”
“殿下。”霍端孝提醒道,“臣書寫戰報自無不可,隻是這戰報如實寫嗎?”
“當然是”李徹突然頓住了。
是啊,這戰報要怎麼寫,尤其是手雷、地雷、火炮那部分。
奉軍此次四萬人打敗十四萬人,聽上去是挺傳奇的。
但李徹明白,此戰能勝,除了奉軍堅持的精兵政策和將士用命外,七成都是靠火器之威。
手雷大敗耶律和,火炮轟碎廣寧城門,地雷埋葬皮室軍
那真是兩炮打醒契丹魂,長官我是大慶人。
若無火器,都不說能不能贏得這麼快,能不能贏都是一個問題。
若是如實寫戰報,要把火器在此戰中的作用寫進去嗎?
李徹揮了揮手,屏退左右,隻留下王三春、霍端孝等心腹。
沉思思考了片刻,他抬起頭,開口道“還是要如實寫,欺瞞沒有意義。火器又事關重大,我親自來寫吧。”
霍端孝拱手道“可若是陛下向您索要火藥配方”
“那就給,實際上,不管父皇管不管我要,我都準備將火藥配方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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