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王羲正感覺到自己被粗暴地扔到一架馬車中,五臟六腑一陣鈍痛。
還未等他緩過神,身下的馬車緩緩移動,前往城中的某個角落。
冷靜過後,王羲正的腦子飛速思考。
究竟自己招惹上了什麼人?王家有什麼仇敵?
想了片刻,王羲正絕望地發現,王家遍地仇敵。
那些被王家買賣的奴隸,個個恨他們入骨。
父親王永年在王府任禦史丞,負責糾察官吏紀律、禮儀,更是得罪了一批奉國官員。
士兵階級倒是和王家無仇,但那些蠻兵不一定啊,他們之中也有少部分極其仇恨慶人的。
想到這裡,王羲正越發緊張,忍不住蠕動了一下身體。
哪想到身旁傳來一道微弱聲音“省省力氣,車廂就這麼大,莫要亂動。”
王羲正愣了一下,隨即驚喜道“還有人?兄台也是被綁來的嗎?”
那人歎了一聲“你倒是小聲點,這下好了”
王羲正剛想問問怎麼了,突然鼻腔一股惡臭傳來。
旁邊有人往他嘴裡塞了一團不知道什麼東西,一股汗臭味直衝大腦。
王羲正‘嗚嗚’了幾聲,差點昏厥過去。
身旁也傳來類似的聲音,想來是那位兄台也被自己連累,用什麼醃臢物件堵上了嘴。
王羲正心中有些愧疚,礙於嘴被堵住,隻能‘嗚嗚嗚’了幾聲以表歉意。
身旁那人再次歎了口氣,卻隻發出‘咕嚕咕嚕’的怪叫,隨後陣陣乾嘔。
看來那位兄台也是富家子弟出身,有些許潔癖。
不知道馬車跑了多遠,王羲正被晃悠得有些昏昏沉沉,這才感覺到馬車緩緩停下。
有人粗暴地將自己扛起,向馬車外走去。
王羲正拚命掙紮,不斷發出聲音,試圖引起路人注意。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
畢竟他麵對的是專業到不能再專業的‘綁匪’,幕後的始作俑者更是這片土地的王者。
王羲正很快就感覺到,自己被扔進了一個潮濕陰暗的小房間。
腦袋上的麻袋被摘下來,昏暗的環境讓他更加不適。
麵前是一名膀大腰圓的漢子,看不清麵容。
王羲正吐出嘴裡堵著的東西,定睛一看,卻是一條臭烘烘的漆黑色綁腿。
從色澤程度上看,那綁腿本來的顏色絕對不是黑色。
他肚子一陣翻滾,頓時乾嘔起來。
“嘔——咳咳咳!”王羲正邊嘔邊說,“好漢莫要衝動,圖財還是尋仇,總得讓我死個清楚吧?”
那‘綁匪’冷冷地瞄了他一眼,沒說話。
王羲正頓時遍體生寒“你們不會是圖色吧?這這可不成,有辱斯文!”
‘綁匪’的麵色變得更加古怪,轉身走出房門,把門一鎖,王羲正隻能聽到逐漸消失的腳步聲。
“喂!好漢!好漢!”
王羲正頓時急了,掙紮地站起身。
“莫要走啊,有事好商量,我知道有好男風的同僚,我能給你介紹!”
門外的綁匪頓時腳步一頓,一個踉蹌。
嘴角抽了抽,快步來到隔壁的房間。
進門之後,綁匪對著屋中的一道身影躬身行禮“殿下,共八人,已全部關入單獨的房間。”
李徹緩緩轉過頭來,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知道了,開始吧。”
“是。”
看著親衛轉身離開,身旁的秋白忍不住問道“殿下,這樣不太好吧,傳到那些文官耳朵裡,怕是有辱您的名聲。”
李徹咧了咧嘴,露出森森白牙
“本王何等秉性,他們不知道嗎?就算不知道,自己怎麼被我拐來的總是清楚的吧?”
名聲這玩意有啥用?原主對太監宮女都很好,在宮中最受歡迎,甚至那些太監都稱他為賢王。
結果呢?還不是落得撞柱而亡,身體都被異世界的老六占據了的下場。
秋白聞言,頓時也不說話了。
也對,殿下這隻能算是故技重施,不算人設崩塌。
隻怪最近殿下太儒雅隨和了,自己差點忘了他當初是怎麼拉起隊伍的。
嘭!
房門被猛地推開,王羲正抬起頭,看到三個蒙著麵的漢子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陰笑一聲“王羲正?”
“你是何人?”王羲正慌忙問道。
那人點了點頭,看向身後兩人“先打了再說。”
王羲正心中頓時一驚,還未等他回應過來,拳頭就如同雨點般落下,劈裡啪啦,拳拳到肉。
兩人下手極有分寸,隻會讓王羲正感到疼痛,卻不會傷筋動骨,留下傷勢。
待到王羲正承受不住,倒在地上之時,兩人才停下手。
一人拿起房間角落裡的水桶,撲通一聲澆了上去。
王羲正清醒過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為首之人在他麵前蹲下,緩緩道
“王羲正,王永年之子。汝父因替鄴城王家買賣人口求情,被皇帝判流放關外,至今戴枷辦公。”
“我說的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