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大人，小人並沒有殺害王章氏，也從來沒有與王雷簽訂過任何的契書。’’鄭掌櫃的話說的不卑不亢。
‘‘如何證明你所說的話？’’張全和其實很希望他能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
這個案子原本按照正常的程序，當天就應該升堂提審。
可若是這樣的話，那麼他打發人去將軍府賣好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所以，他用了一個公務繁忙的理由，硬生生的把案子壓了幾天。
這中間的時間，就是給將軍府去操作去找證據的。
‘‘回稟大人，小人自然是有證據的。’’說罷，鄭掌櫃還瞥了王雷一眼，‘‘請大人允許小人問王雷幾個問題。’’
‘‘可！’’張全和巴不得不用他自己說話呢。
鄭掌櫃得到許可之後，斜睨向了王雷，問道，‘‘你說你手裡的那些契書是跟我簽訂的，那麼請問，我們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方簽訂的？’’
王雷原本還以為鄭掌櫃要問什麼了不得的問題呢，沒想到隻是問這個。
他看了一旁的王掌櫃一眼，然後才回答道，‘‘這種大事，我當然記得，你用一兩銀子騙我們簽的麻辣燙方子的契書是在三月十七，簽五成分紅的契書和聘我妻子去涼皮鋪子做工都是五月十二。這些那些契書上都有寫。我們每次簽契書都是在我家，因為你說這些事情不宜張揚，所以都是入夜之後來我家簽訂的。’’換句話說，就是簽契書的時候，隻有他們夫妻二人和鄭掌櫃。沒有彆人知道。
王雷回答的十分順溜。這些他早就背過。根本難不倒他。
‘‘好，就當你說的都是實話。’’鄭掌櫃點頭，沒有對王雷的話表示反駁，反而是承認他說的話。
‘‘什麼叫做當，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王雷見鄭掌櫃沒有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來，瞬間就開始得寸進尺。
鄭掌櫃才不理他，直接對著張全和說道，‘‘既然王雷說契書是小人跟他們夫妻簽定的，那麼小人想請大人去一趟賞月樓，把小人之前簽過的契書和寫過的賬冊帶來。’’
‘‘彆廢這個功夫了！’’王雷輕佻說道，‘‘這些契書就是你親自寫的！筆跡自然是你的，就算是把之前寫的契書賬本拿過來對照也不會有改變的。’’
王雷手裡的契書的確是造假的，可是，筆跡還真的就是鄭掌櫃的。
鄭掌櫃作為賞月樓的掌櫃，每天都要寫很多字，想拿到他的筆跡並不難。
而且王掌櫃本身就是一個善於模仿他人筆跡的人，這些假的契書全都出自王掌櫃之手，想要比對筆跡，那就是自己找死。
因為比對的結果一定會認定就是他自己親手寫的。
‘‘費不費功夫，用不著你來說，大人自有決斷。怎麼？你還想替大人斷案不成？！’’鄭掌櫃真的是懶得跟王雷說話。
可是他總是自己跳出來找存在感。
王雷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聽到鄭掌櫃這樣說他，一下子就嚇的不敢說話了。
張全和對著當班的衙役招了招手，吩咐他帶著人去賞月樓，把鄭掌櫃說的東西帶回來。
‘‘多謝大人。’’張大人願意去拿東西，鄭掌櫃十分的感謝。
那種嫌麻煩不肯動，胡亂判案的大人，他也不是沒有見過。
‘‘除了你說的那些東西之外，你還有什麼彆的要說嗎？’’
‘‘自然。’’鄭掌櫃先把契書的事情放到一邊，一切都等衙役把東西帶回來再說。而現在，他要說的是關於王章氏的事情。
‘‘回稟大人，王章氏是我們涼皮鋪子從人牙子手裡買下來的，簽了死契的人。並不是如王雷所說，是單獨聘用的。這一點，有戶籍可以佐證。’’
‘‘不可能！’’鄭掌櫃的話剛一說完，王雷就立馬開始反駁。‘‘大人，你可不能聽這個人胡說八道啊！我娘子可沒有簽什麼賣身契啊！再說了，哪有簽了賣身契的人，每日都能回家的！我家的街坊鄰居都是可以證明的。我家娘子可是每天晚上都回家吃飯睡覺的，第二天一早才會去上工的！’’
這事兒，他可是專門問過王章氏的，王章氏跟他說的就是找到了一個臨時的活計做。賣身契什麼的可是一個字都沒有提啊！
‘‘大人，現在就可以查證。王章氏的賣身契，紅契應該在官府裡有備案的。’’涼皮鋪子裡所有的人都是簽了死契的，這些契書還是他親自拿到官府過的紅契。
‘‘師爺，你去查一下。’’張全和揮手讓師爺去查證。每天來官方備案簽紅契的人和事都那麼多。他哪裡記得。
這些都要專門去查證才能知道啊。
師爺剛剛走到門口，就見李正陽來了，他的手裡正拿著一疊契書。
‘‘大人，這些契書全都是涼皮鋪子裡做工的人的。這裡麵就有王章氏。’’說完，李正陽便把手裡的契書遞到了張全和的麵前。
張全和隻是隨意的翻了兩張就看見了王章氏的名字，那上麵還有她蓋的手印。
‘‘王雷！你還有什麼話說？！’’張全和把屬於王章氏的那張契書挑了出來。
‘‘不可能啊！這怎麼可能呢？’’王雷沒有上過學堂，隻是隨意的識得幾個字。這裡麵還包括了他自己的名字和王章氏的名字。
就這樣，也足夠他看清楚了，那張被挑出來的賣身契上的確有王章氏的名字，還有指印。
王掌櫃這時候，也是皺起了眉頭！
這個蠢貨！自己娘子有沒有賣身，他居然都不知道！
這下好了，聘用的事情就這麼被拆穿了。
‘‘大人！這不對啊！這哪有簽了賣身契的人還能每天回家的！而且，她也從來沒有拿回來過賣身的銀子啊！’’王雷還是不敢相信。
這段時間王章氏對於賣身的事情隻字未提，而且還偶爾拿了一點點銅錢回來，說是工錢。他是十分相信，她就是找了一份臨時的工作。半點不知道賣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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