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議事堂。
堂內人影憧憧。
顧秋獵居於主位,而南宮玉兒身為大夫人,則坐在他的右手邊。
顧淩風靜靜的站在南宮玉兒的身後,一言不發。
至於其餘諸如二夫人之流,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各自坐在兩側。
顧秋獵一共有正房一人,側室九人。
子女三十餘,年歲小的如今才牙牙學語,大的如顧淩風已經三十而立。
每每隻有牽扯到大事,顧秋獵才會如今日這般,把所有人都喊到議事堂。
有一些側室已經聽說了顧家發生了何事。
她們低垂著眼簾,裝作不知,可眼裡卻時不時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二夫人手持一串佛珠,輕輕撚動,餘光時而看向顧之玄,時而落在與顧之玄一起,立於堂前的幾名供奉身上。
顧秋獵一臉肅容,雙手輕輕搭在扶手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顧之玄。
就在這時,顧秋獵手底下的幾名親兵已經合力把李婆婆等人的首級搬入議事堂,置放在顧秋獵麵前。
隨著這些首級的出現,議事堂內頓時響起一陣陣竊竊私語。
有側室對血腥味十分敏感,下意識用手帕捂住鼻子,眼睛卻忍不住在李婆婆那不甘絕望的臉上流轉。
“之玄這孩子……殺性太重了。”
二夫人看見這一幕,不由得在心中歎了口氣。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等人隻是稍遲一步回府。
府內卻發生這樣的大事。
顧雨霖等人一看見這些首級,就想到了顧之玄先前打殺徐莽等人的手段,心頭不由得微微一顫。
他們小心翼翼的看了顧之玄一眼,目光最後落在顧秋獵身上。
彼時,南宮玉兒一言不發,顯得很沉默。
似乎眼前擺放的並非是李婆婆等人的屍首。
不一會兒,又有幾名親兵進來,這次抬進來的是一具完整的屍首,隻是其天靈蓋明顯已經隨著脖頸,一起深入胸腔之中。
但仔細打量,還是能看見那一撮黑色頭發。
“爹!!!”
一聲哭嚎響起,隻見一名青年撲到馬敏龍的屍首上嚎啕大哭,聲淚俱下,眼淚鼻涕流了一地。
“是馬供奉……堂堂搬血巔峰,卻死的這般淒慘……”
“顧之玄他是真的瘋了嗎?打殺徐莽也就算了,如今卻連馬供奉也打殺了,還有李婆婆她們……”
眾人心中暗暗驚駭,甚至都不敢與顧之玄對視,隻能靜靜等待顧秋獵處置此事。
“顧之玄,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顧秋獵從馬敏龍身上收回目光,望向顧之玄,淡淡道。
“此事由我說,可能不太令人信服,不如由這幾位供奉來講。”
顧之玄笑著後退了一步。
那四位劫後餘生的供奉對視一眼,心中已經咬牙做出決定,其中一人拱手道:
“顧將軍,這件事,我們四人的確有發言權,此事錯不在之玄公子,而是馬供奉膽大包天,意圖唆使我們四人暗殺之玄公子。”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南宮玉兒猛然抬頭,看向四名供奉的眼神充斥著森寒之意。
顧淩風眯起眼睛,盯著四名供奉,身上的氣血不斷上湧。
二夫人和其餘的側室下意識對視了一眼,隨後卻用不同以往的眼神看向顧之玄,若有所思。
“你胡說八道,我爹怎會做這種事!分明是顧之玄瘋了!”
馬敏龍那位獨自猛然抬頭,對那名出言的供奉怒目而視。
那供奉如今哪裡把他放在眼中,不屑的冷哼一聲,道:
“這件事,說起來還與李婆婆等人有關。”
“是李婆婆先帶人闖入二夫人的院子,想要強行進之玄公子的房間,卻被之玄公子的貼身丫鬟春梅阻攔。
因此李婆婆命人對春梅動了私刑,湊巧被回府的之玄公子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