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青己提前被石原他們接過去了,五個人來到國珍家的小院,推上早已備好的腳踏車,開始從屋裡往外搬東西,他們手腳靈便地穿梭著,不一會兒就裝了滿滿一車,有鍋、碗、瓢、盆、鏡子、衣服等各種生活用品。
“我來騎!”魯國棟蹬上腳踏車,雛鷹展翅般的做了一個預熱動作,然後充滿著陽光道“國良哥、國珍哥,你們隻管在後麵跟著,彆掉了東西就行!”
三個男生意氣風發地在前麵唱著歌“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就是保家鄉……”而後麵的鄭天惠邊走邊扯了扯石玉昆的袖子低語道“小妹,你是不是還在記恨那天國棟國珍和你比武的事?”
“沒有啊!”石玉昆閃著晶瑩剔透的眼睛望著鄭天惠“天惠姐,那件事兒早已過去了!”
鄭天惠微笑著“你真的不記恨?”
石玉昆沉靜下來,平心靜氣地道“其實比武是一件好事,可以互相學習取長補短,我隻是覺得他們所采取的方式不對,似乎有點強人所難的感覺!”
“那你為什麼不和國棟說話?”鄭天惠猜不透石玉昆的心思,繼續深問著。
聽到鄭天惠的問話,石玉昆愣了愣“我沒有和他說話嗎?”
鄭天惠直接對著石玉昆的眼睛道“剛才來的路上,國棟和我說,你已經好幾天不理他了!”
石玉昆歪著頭想了想,繼而抬頭望著魯國棟的背影自言自語地道“好像真是這樣的,這幾天沒有和他說過話!”石玉昆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帶著一些自責醒悟道“也許是因為張叔叔和柳叔叔犧牲的緣故,所以這幾天我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國珍哥和國良哥身上了,反而怱略了他!”
“也許是吧!”鄭天惠也有同感,自張全軍和柳青犧牲後,她每天掛念著國良哥,他的毎一滴眼淚都能觸動自己的心扉,她因國良哥失去爸爸而感到揪心的難過。還有柳國珍,每次見到他和於青,她都覺得失落和心酸。
“嘚!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突然一聲斷喝震人耳膜,石玉昆和鄭天惠定睛觀看,隻見前方一黑髯男子如半截黑塔似地擋在了騎著腳踏車的魯國棟的前方。
擋路之人五十多歲的年紀,戴著一頂五角星的軍帽,上身穿黑色棉祆,隻扣著最上邊和最下邊的扣子,中間用黑繩緊緊地攔腰捆綁著,下身穿著一條黑色大檔褲,足蹬一雙舊的黑布鞋,雙臂雙腿成大字形張開著,顯得十分滑稽可笑。
此人看到魯國棟緊急刹閘停在了自已麵前,他感到極其威風,他用袖子拭了拭掛在嘴邊的鼻涕並張開手伸向魯國棟咧嘴道“給我五角錢,我要吃燒餅!”
魯國棟騰身從座位上躍下來,一個華麗的轉身,與賈六妮兒對立著半開玩笑道“賈六妮兒,你哪一顆牙想吃燒餅了?”
“我這一顆想吃,……”賈六妮兒用手指指著自己的一顆門牙,他張大嘴又用另一根手指指著一顆前磨牙道“還有,我這一顆也想吃……”說到這兒,賈六妮兒理直氣壯地瞪視著他麵前的五個人道“你們必須給我賣兩個燒餅的錢!”
魯國棟一咬牙重新躍上了腳踏車鉚足了勁兒,蹬著車向賈六妮兒猛衝過去。
可是賈六妮兒也不傻,他轉身閃過魯國棟和他的腳踏車,但在與車子擦身而過之時,他從車上拿起了一個大包裹猛力地扔了出去,同時鼻涕又順著嘴角流了下來,他順手擦拭了一下道“不給我錢,我就不讓你們走!”
賈六妮兒的突然襲擊使得魯國棟措手不及,就在他鼓足力量蹬著腳踏車要進行百米衝刺時,賈六妮兒用一隻手死死地拽住了車廂的沿架,用力地控製著三輪車,在他的強悍臂力下,魯國棟是寸步難行,同時賈六妮兒的另一隻手也伸進了車廂中,一時間隻聽得一片“哐當”亂響,同時鍋、碗、瓢、盆像演雜耍一樣的從他手中被一一拋出,隻是力度不大。
看到柳國珍家的家什要受到破壞,張國良向左倒退了幾步,縱身躍起穩當地接住了鍋,而柳國珍緊急中向右橫跨了兩步,如蜻蜓點水般的接住了一、二、三個盆,象疊羅漢一樣地儘收掌中。
“喲哈,小雞孩兒們還不錯,再來!再來!”顯然賈六妮兒是玩性陡漲,在興趣盎然中一個碗一個碗的從他手中拋出,揮出的力度也隨之加大了。
魯國棟用力地蹬著腳蹬子,試圖脫離賈六妮兒地掌控,但是在賈六妮兒一隻大手的作用下,他使出了洪荒之力都沒有成功。
石玉昆縱身而起,同時上前接住了向自己飛來的第一個被賈六妮兒用力拋出來的小鐵鍋,可是賈六妮兒簡直是亢奮到了極點,他鬥興越來越濃,發出的力道也越來越猛烈,隻見一個又一個碗、碟打著旋的破風而來。如被碰上,必是頭破血流,可是石玉昆在一緩一衝之際,隻用手指輕輕一撥,那飛奔的碗好似受到了阻力,在空中靜靜地停住了,隻一瞬便穩穩地落在了石玉昆的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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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六妮兒也玩到了極興,他把手中的碗碟瓢盆隨意往仼何方向摔飛著,似乎在挑戰對方四個人的方向感和距離感。就這樣,石玉昆忽兒左起,忽兒右起,時兒左空翻,時兒右騰躍,她在高飛低就中乾脆利落地也如疊羅漢似地硬生生地接下了六隻大碗和八隻盤碟。
同一時間,鄭天惠本想用自己的武藝替石玉昆接住飛奔而來的碗,但是那碗碟帶著淩厲的威力,帶著無與倫比的衝擊力,如若被擊中,必是以卵擊石,擊破血肉之軀,就連立於旁邊的張國良和柳國珍都不敢接手,更何況望之心驚肉跳的鄭天惠。
“天惠姐,國棟哥,快阻止他!”石玉昆急切的聲音響於耳際,使得驚立在當場的鄭天惠和魯國棟如夢初醒。
由於鄭天惠在急迫遊走中距離賈六妮兒最近,所以她和魯國棟成了阻止賈六妮兒不軌行為的最有力之人。鄭天惠揮拳直上,而魯國棟躍下車來直接來了一個掃堂腿,賈六妮兒隻顧防備著鄭天惠的拳頭,卻怱視了魯國棟的突然進攻,他被一掃蹚腿擊中,“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受到重擊後的痛摔,讓賈六妮兒張開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叫起來“不行,你們欺負人,我要告訴老首長!”
“去呀!你去呀!你仗著你兒子是烈士,而且聽說還被授了特等功,你便整天倚老賣老,撒刁耍賴,我們可不吃這一套”說完魯國棟挽起袖子,揚起了巴掌。
“行了,國棟!”鄭天惠勸阻道“你不知道他是智障之人嗎?”
魯國棟放下拳頭偷睨了石玉昆一眼道“可是,他的行為太可恨了……簡直就是豬腦袋做出的事……”
石玉昆見魯國棟對賈六妮兒采取了強製措施,又見魯國棟要對他進行言語攻擊,她馬上接過魯國棟的話“他不是可恨,是可憐!”她來到賈六妮兒的麵前對魯國棟道“十年前,他是一個智力健全的人,爺爺說他的兒子是為了保護國家利益犧牲的,他兒子犧牲後,他的妻子也因為心臟病突發而離開了人世,短短的幾天中,至親的兩個人離他而去,所以他受不了這雙重打擊,自尋了煤氣中毒的自殺事件,不過被人們及時發現後搶救了過來,可還是留下了後遺症,煤氣毒素摧毀了他的腦神經。醫生說,他的智商隻停留在五、六歲之間!”
“真是可憐!”想到爸爸的壯烈悲慘,張國良深有感觸地道“所以,我們一定要善待他!”
石玉昆、柳國珍、張國良把手上的器具小心地歸置到車上,張國良又從地上撿起大包裹,把上麵的塵土拍掉後放在了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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