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知識,中國是從漢代開始采用煤炭取暖的,明清時期,各地銅礦都是用煤進行冶煉的下朝後,皇上看見禦案邊上擺的兩個架子還有些奇怪,張起麟提醒的,說是南星讓造辦處做的。
皇上自是看不出什麼,隻覺得架子上的玉蘭花清新脫俗,擺著確實好看。
南星得了恩準,就當著皇上的麵把奏折一通整理,皇上沒想到她膽子竟然這麼大,居然敢動自己的奏折,難道沒學過後宮不得乾政嗎!
“皇上請看,這樣收納過後,最著急的折子放在上層,中間的是普通折子,左邊是普通的請安折子,右邊是封著的密折。
您再批折子的時候,找什麼都更方便,這邊的架子用來收納一些桌麵常用的小東西,您覺得怎麼樣?”
皇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挨個上手試了一遍,最後把朱批硯台往自己跟前挪了一下,墨盒跟筆架的位置調換,其他就沒再動。
“不錯,賞。”
南星謝了恩出去,冷風一吹,腦子才清醒過來。
今天這事做的實在太衝動,光想著怎麼為皇上好,卻忘了皇上願不願意接受這份好。
張起麟伺候著茶水也在揣摩聖心,等了半日,才確定皇上隻是不舒服有人碰自己的東西,沒有真的動氣,便稍微跟進忠那邊通了個氣。
進忠一直在殿外候著,根本不知道屋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一聽說她闖了禍恨不能拔腿就跑,可正當值的時候,誰敢亂動啊。
硬生生熬到下值了,在進保震驚的目光中原地起飛,進保還欠嗖嗖的試了一下,發現根本做不到進忠那樣上身不動,看著像走,但是比跑還快的速度。
然後進保就被張起麟一巴掌拍老實了,沒出養心殿呢,一個兩個的作什麼怪,歲數小就是不穩重。
一扭頭,穩重的來了,可穩重也沒用,皇上留著蘇培盛是給進忠當磨刀石的。
在確認過南星跟後宮沒有任何瓜葛,家族也沒有威脅之後,皇上就有意縱容進忠上位,沒直接提拔,主要是想看看進忠的能力究竟如何。
以張起麟伺候多年的眼光來看,進忠嘴甜心狠辦事穩,正是皇上最喜歡的那類奴才,偶爾下手狠了些也無傷大雅。
隻要略微加以引導,不是下一個蘇培盛,就是高無庸。
另一邊進忠化身唐僧,給南星說急眼了,被她親的暈頭轉向,像個受氣小媳婦兒似的坐在炕梢淚眼汪汪。
南星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自認掌握了打開進忠的正確方式,自此每次嫌進忠嘮叨都整這麼一出。
轉眼天兒就涼了,宮裡取暖用的是炭盆,依照份例領取炭火。
南星想起來鹹福宮雪地偷炭案,嫌棄的直撇嘴。
“進忠,花銀子也買不到紅蘿炭嗎?”
“祖宗哎,這事兒咱可不興打主意啊,那紅蘿炭每年都是有定例的,誰敢倒買倒賣啊,而且那玩意燒完的灰太特殊了,想藏都藏不住。
你聽話,我給你買銀霜炭,用那個摻著發的黑炭用,既暖和煙也小。”
“哼~我不要,後天休沐我要回家,讓舅舅給我想辦法去。”
舅舅卓倫所在營造司相當於皇宮專屬建築公司,舅舅隻是幾個包工頭裡的其中之一,沒混上一把手,但實權和外撈很多,是個無名有利的肥差。
南星穿越之前是東北人,小時候家裡住的房子是燒爐子的,傳統的東北老式鐵皮爐子構造簡單,又方便打理,能燒水,能做飯,烤土豆,烤紅薯,火力旺的時候炒菜也是沒問題的。
大柵欄的煤市街賣的都是京西運來的煤塊,每百斤俱給銀一兩二錢,碎煤百斤九百五十文。
雖比不上馬鬃嶺、砂朱、江西溝、柞子四廠的精製煤,依舊比黑炭更加耐燒。
唯一問題是大清對於銅鐵的管製非常嚴格,最後卓倫想出來個辦法,用鋁做爐子,融一點廢鐵料渣進去。
南星給畫了煤爐的簡易圖紙,和蜂窩煤的製作步驟。
卓倫這個皇宮包工頭不是白乾的,一眼就看出這東西能讓自己賺大錢,當即跟她商量起做生意的事來。
南星本是為了方便自己才來麻煩人的,也沒指望這東西能賺錢,就隻要了三分乾股。
剩下的當人情送給舅舅,翻蓋宅子能請來樣式雷可全靠舅舅的人情呢,而且有養育之情擺在那裡,孝敬這點東西不算什麼。
新宅子應商陸和南星的一致要求,鋪滿了地火龍和火牆,再加上這次弄出來的煤爐子,冬天鐵定不冷。
舅舅動作奇快,五天的功夫就把爐子送進了宮,這東西跟添個火盆是差不多,不算違規建造,跟內務府那邊打個招呼備案一下就行。
鋁皮的煙筒從窗戶邊上延伸出去,用黃泥封住周圍,等到開春了不需要的時候,把泥巴敲掉就行。
“謝謝舅舅,這爐子可真漂亮。”
“客氣個啥,咱把那蜂窩煤點著試試,要是有漏的地方好趕緊修。”
許是給皇家乾活習慣了,就連個煤爐子都設計成了宮廷風,弄成一副買不起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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