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銀裡花梨木雕花食盒南星正哄著永璉少喝點糖水,這東西是用竹蔗、茅根和葉青煮出來的,好喝是真的,太甜也是真的,對小孩子牙齒不好。
忽然一道強烈的視線刺來,南星不動聲色的轉過半身,發現是永璉的親娘富察琅嬅,心中不由得歎氣。
若說拆散這對母子的是皇上,那自己就是幫凶。
可永璉跟著她隻能是必死的命運,還不如讓永璉當了皇太孫,將來也能照樣福澤富察氏。
而且在這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時代,個人的意願啥也不是,連寶親王都從皇儲,變成過繼給五叔的嗣子了呢,誰敢反抗皇上。
像這種掌控不了自己丈夫,拿捏不住小妾,淪為家族爭權奪利工具的糊塗女人,南星向來是不屑一顧的,如果不是永璉的親娘,看她一眼都嫌煩。
進忠上前一步,擋住了對方的視線。
小聲對南星說“沒事兒,我囑咐過後廚了,這糖水煮的沒那麼甜,太孫殿下想喝就喝吧。”
南星心領神會,進忠這是在安慰自己不用怕,隻是個外強中乾的紙老虎罷了。
果不其然,等進忠讓開位置,便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過這夫妻倆今天都有點難過啊,寶親王頭回在這種大型宴會上,跟宗親們坐在一起,不光沒有以前的特權,還要承受四麵八方襲來的眼刀子。
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那些或同情,或嘲諷,或鄙夷的目光,有的人甚至就差把幸災樂禍四個字刻腦門上了。
分到的福肉也隻是很小一塊,要知道這東西雖然不好吃,卻代表著在皇帝心裡的位置,一口就能吃完的福肉,顯然是不重要的。
至於收到東珠耳環的富察琅嬅,麵上感激涕零,心裡悲傷逆流成河。
這都不重要,畢竟他們夫妻倆後半輩子沒什麼正事可乾,隻會因為一個不安分的側福晉,鬨的離心離德,相敬如冰。
最後側福晉蘭因絮果,金格格雞飛蛋打,蘇格格靠生的多當上第二位側福晉,其他人也在認清自己嫁了個什麼狼心狗肺的東西後,封心鎖愛閉門養老。
小孩子的精力再旺盛,也比不得成年人,尤其是在座這些經驗豐富的打工人,對流程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早已掌握了熟練分配體力的正確方式。
反觀南星這邊,不管是頭一年被封為皇太孫的永璉,還是頭一次參加的頒金節的進忠和南星,都因為太過投入,以至於宴會剛過半就累的沒精神。
永璉努力眨巴眨巴那清澈的大眼睛,試圖驅趕困意,但好像沒管用,很快眼皮就撐不住了,頭一歪,倒在南星懷裡睡的直打呼。
眼見著晶瑩剔透的哈喇子就要淌下來,南星捏著下巴強製讓永璉閉嘴,進忠去給皇上告了罪,兩人帶著永璉和一眾伺候的人烏泱泱的提前離席。
回去給孩子換了衣裳,南星就迫不及待的上床睡覺,等進忠領人把朝服配飾什麼的收拾好了,一大一小早已睡的昏天黑地。
看著床上兩張可愛的臉龐,這一刻幸福好像具象化了,感覺身體積攢的疲憊瞬間一掃而空。
可進忠腦袋剛沾上枕頭,用堪比昏迷的速度,跟周公進行了一次友好的會麵。
要不是餓醒的,仨人能睡到明天早上。
夜宵是福肉燉酸菜、五寸碟醬牛肉、五寸碟鬆花小肚、乾炸丸子、蝦仁蒸蛋、黃蘑炒雞絲、胡蘿卜炒菠菜,絲瓜魚丸湯。
並椒鹽竹節卷、南瓜小饅頭,酥火燒,山藥棗泥糕四樣餑餑。
吃完進忠帶著永璉泡澡去,洗白白,香香的,紮了個衝天揪。
“你們倆穿的這是什麼呀?”
“這不天兒涼了嘛,再穿肚兜睡覺我怕孩子踹被凍著,就換了棉布的裡衣。”
“那也不用穿這麼紅吧,你是怕找不著孩子嗎?”
永璉聞言撅個小嘴表達著自己的不高興,進忠壓低聲音解釋道“這件是他自己選送的,你嘴下留情。”
南星趕忙轉移話題“哎呀,這是誰家胖娃娃呀,好香好軟好想抱一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