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李懷仁病了，多可憐，養個兒子有什麼用！”
“對，累死累活供出個大學生，現在沒人管。”
“可不是麼，你看我們家小七，昨個帶回來一扇排骨，兒媳婦給我買了身衣服，就是我身上這件。”
“嗯，這麵料可真不錯。”
溫大媽一臉的幸福，不時地在老姐妹麵前炫耀她的新長衫。
清河村口的信息中心，老姐妹們圍坐在一起，一陣議論，熱鬨非凡。
一輛藍色轎車開到了村口。
滴滴滴！
溫大媽高興起身，拍了拍屁股，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叫兒子把玻璃搖下來。
“娃她姨，我先走了，小七帶我到鎮上吃火鍋去。”
遠大媽麵露慈祥，連忙招手，囑咐小七開慢點。
看溫大媽走遠了，老姐們兒的臉立馬拉下來，比驢臉都長。
“看給她神氣的。”
“是啊，跟誰家沒吃過火鍋似的。”
“就她那件衣裳，絕對不超過59，一看就是地攤貨！”
臨近晚上，村口依舊圍著一群大爺大媽。
李懷仁在村口看著遠處，焦急地等待著。
“懷仁，看誰家小媳婦呢”？
“去去去，你個老不正經的。”
背後幾個大爺大媽哈哈大笑，小聲地說著。
“懷仁不會想兒子，想出病了吧，這幾天老來村口看。”
“哎，幸虧我家秦兵當年沒上大學，我讓他在鎮上開門窗鋪，你看如今要啥有啥，你再看看懷仁兩口子。”
“咱小聲點說，可不是嘛，給彆人養了兒子。”
到了晚上，夜色漸沉，李懷仁依舊站在村口張望。
“怎麼還不到，不是說太陽下山就回來了嗎！”
此時，開車在鄉間公路上疾馳的李清風，重新調整了導航，這幾年老家變化大，剛才他按著記憶走，竟差點開進玉米地裡。
“小風，你這車顛死了，苦膽給我都震出來了，我說開邁巴赫回來，你偏不。”
“爹說回來低調點，現在都是恨人有，笑人無。”
“好吧，爹的話得聽。”
“嗯，真乖啊！”
“一會兒回到家，在院子給你烤羊肉吃，咱爹說，這羊一口飼料沒吃過，是他每天牽到山上，吃的是青草，喝的是山泉水。”
“哇，現在這樣的，在西京市內很難吃到，都說是有機羊肉，其實喂得是飼料。”
“你看村口那人，是不是爹。”
一輛越野車開過來，透過車燈，可以看到李懷仁那滿臉的笑意。
滴滴滴！
丹若把車窗搖下來，衝著他揮手。
“爹，回家吧，坐上來。”
“不，爹走路回去。”
李懷仁見兒子回來了，平日裡有些駝背的他，今日背挺得十分直溜，雙手背在身後往家走。
“懷仁，小風回來了啊。”
“是啊，帶著媳婦一起回來的。”
“這回你該高興了吧。”
“嗯哪！”
李懷仁家離村口也就300多米，這段路他竟然走了十分鐘才回家。
一路上跟鄰居打著招呼，心中憋的那口氣終於出去了。
“瞧給他得意的！”
“小風的媳婦長得和電視上的明星一樣，咱村這麼多媳婦，數丹若最漂亮。”
“好看，是好看，估計小風看不住。”
“那有啥，軟飯吃著多香啊！”
“還是我兒媳好，長得醜點，但顧家啊！”
“積點口德啊，狗從你們身邊過去，都得夾著尾巴，否則也要被你們說兩句。”
“管得著嘛你，管好你媳婦，你看是不是去老韓家了。”
“哈哈哈。”
“不跟你們這幫騷娘們瞎扯了。”
“呦，回家摟媳婦去了。”
夜深了，聚集的人，漸漸散去，村口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李清風在前院，搭起烤架，羊肉滋滋冒油，油花滴在炭火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濺起的火星像螢火蟲似的滿天飛。
“爹，媽，你們嘗嘗我烤的羊腿，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