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雲老道麵色古井無波,他能感受到丹若的三魂七魄仍在,但生機卻在一點點流失。
“傷他的東西能讓我看看嗎?”
阿傍在醫生的特許下走進手術室,將人皇印璽恭敬地遞給道長。
“哦,上古神器怪不得能傷到玉寧,要是一般人早已魂飛魄散,能對付先天紫氣的東西寥寥無幾。”
他口念咒語,眼睛發出道道金光。
“原來是強行利用血脈中的造化神光,傻徒兒,這種神通就是女媧在世也不敢輕易使用。”
幽雲道長從布袋裡取出兩張古老的符籙,一張貼在丹若額頭上,一張貼在自己身上,盤腿坐於地上。
陣陣白氣從頭頂散出,他口中念著法訣,兩張黃符綻放燦燦金光。
“去。”
丹若額頭的符籙和黑洞一樣,將幽雲道長六十載所積累的深厚修為,如同潮水般緩緩地卷入其中。
每一絲、每一毫的修為不由自主地朝著丹若的額頭彙聚,道長目光如炬的眼神逐漸失去神采,臉上的皮膚慢慢變得乾癟,瘦得隻剩皮包骨頭。
李清風看著老道長的模樣急劇變化,就是不懂道法的他,也知道老人家這是在以命換命。
十幾分鐘前還臉白如紙的丹若,此刻竟紅光滿麵,和平常睡著了沒什麼區彆。
“再吸收為師的先天之氣,你的血脈之力就能補全。”
一道神秘的氣團從幽雲道長口中飄出,落在丹若身上,因喪失造化神光陷入沉寂的血脈之力再次翻湧。
轟,兩張黃符瞬間消散,化為縷縷塵煙。
老道長強行睜開眼睛,連說話都顯得十分困難,硬提起一口氣“玉寧失去的生機已經恢複,應該在子夜時分就會蘇醒。”
李清風跪在幽雲道長麵前“道長,您是丹若的師父,也是她的再生父母,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
咣咣咣!
地上留下滴滴血跡。
“起來吧,我替自己算過,還有五年陽壽,今日不過就是提前些時日罷了,我已看見大道之門,舍不得這凡俗,又怎能窺到升仙的契機呢?”
“哈哈哈,我幽雲六十載潛心修道,今日功德圓滿,大善!”
幽雲道長仰天大笑,臉上雖然帶著絲絲痛苦,但那種看透生死的灑脫,讓他前所未有的興奮。
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後輩,他還不能立刻羽化,雙手顫抖著從懷裡的玉瓶倒出一顆黑漆漆的藥丸,張口吞下。
李清風急忙將一杯水遞給他。
丹藥下肚,幽雲道長的臉上有了些許血色。
“扶我出去。”
“嗯。”
李清風扶著他緩緩走出手術室,柳武昌看到師父的樣子心裡咯噔一聲。
“怎麼可能!師父雖然麵色如舊,但分明是大限將至。”
柳武昌兩步並做一步,一手搭在師父後背,一手扶起他的左手,“師父,換命符?”
“嗯,快送我回青雲觀。”
“好,弟子這就備車。”
內衛局的人自覺分成兩排,讓出一條道,用恭敬的目光看著那道偉岸的身影。
在這物欲橫流的年代,用自己的命救彆人的命,這是何等魄力,不是一句簡單的師徒之情就能概括的。
柳武昌走著走著忍不住抽泣起來,自己心存報國之誌,無意接手青雲觀,所以師父才苦苦追尋觀主人選,好不容易找到小師妹,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造化弄人啊!
“彆哭,沒出息,師父羽化飛升的時機已到,應該高興,以後記得多幫助你師妹,經過此劫,她定當鳳凰涅盤,你們齊心協力定能將我正一清微派發揚光大。”
“弟子,謹遵師命。”
“把我送到機場就回吧,為師還能活個十天半月,你師妹醒來,記得和她一起回青雲觀,送送為師。”
此刻的柳武昌淚眼橫流,哽咽得說不出話。
再說這一端的丹若。
李清風坐在椅子上,看著沉睡的妻子,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錯過她醒來的時間。
他的心很亂,妻子的命是保住了,但卻是道長用自己的命換的。
他不知道丹若醒來能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走廊裡傳來陣陣有序的腳步聲,十幾個穿著黑西裝的精壯男子簇擁著一位中年人,來到手術室門前。
“鎮山,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