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怎麼,認得刺客?_為奴十年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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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怎麼,認得刺客?(1 / 2)

底下的人高聲領命。

帳中列燭如晝,好似大殿庭燎。

一眾伶人早被拿下,不知何時被押了出去,舞姬也被清出了大帳,帳中眼下不過隻餘下了這君臣數人與他們的隨侍近衛,沒有一個外人。

哦不,唯有阿磐是個外人。

子期先生為阿磐草草止血,阿磐隻覺得涼意森森,那傷口淌血之處似有冷風吹過,下意識地便循著那冷風來處望去,見大帳竟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也是這時才知道,原來孟亞夫是破帳出逃。

難怪,難怪能從魏武卒的圍殺下逃出生天。

大帳破口處暗壓壓一大片儘是血漬,初時的殷紅此時已變成了駭人的黑色。

阿磐心中戚戚,這駭人的血量想必已經負了重傷,大抵

大抵也是凶多吉少。

孟亞夫是為她說過話的人,她至今還記得長釘砸進棺槨時孟亞夫的規勸,他說,“也是個可憐人,陸師妹,還是對她好一些吧。”

心神一晃,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適才那一聲“讓開”,原是孟亞夫所喝。

至少,孟亞夫是不願她死的。

帳內氣氛暗沉壓抑,阿磐兀自怔忪出神。

而這不出半盞茶的工夫,已有二十餘甲士抬上了數十麵描龍戰鼓。

哦,殺威鼓來了!

魏武卒身披戰袍,似要衝鋒陷陣。

金鼓大鳴,轟然炸響。如兵馬躁動,殺聲四起。

擊鼓而進,不進則斬。如兵臨城下,催趲前來。

撞金伐鼓,殺氣陣雲。如短兵相接,白刃濺血。

聞慣了繁弦急管,見慣了輕歌曼舞的惠王及長平武安,何曾見過是夜這般陣仗。

隻一下鼓聲,就駭得三人陡得一跳。

惠王癱倒在地,三魂出竅,死去活來。

二侯被甲士押解,麵如土色,心碎膽裂。

但看謝玄,眉峰分明,壓著萬般心事,也迸著鋒利的寒光,不管是因了萬般的心事也好,因了這鋒利的寒光也罷,此時大帳主座上的人通身都是那強烈的壓迫與攝人心魄。

這壓迫與威懾就似黑雲壓城,似泰山壓頂,遮天蓋地,把惠王與二侯原先的氣勢遠遠地甩了出去。

這疆域萬裡,子民百兆,仿佛他才是這泱泱魏國的主人,是這泱泱魏國名副其實的君王。

座下諸人栗栗危懼,連抬頭看上一眼也不敢。便似那敵軍偃旗息鼓,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甲士的大喝與鐺鐺鼓點交織,每喝一聲,每噌一下,都要令那小惠王與長平武安三人咯噔一跳,兩腿癱軟發麻。

小惠王白日裡的威風早已不見分毫,眼下斂氣屏聲,淪肌浹髓,癱在席上瑟瑟不能動,“仲父仲父”

就在這裂天動地的喝聲與鼓聲裡,忽地夾雜起一陣岌岌的馬蹄聲,片刻人嘶馬沸,有四五人疾疾進帳,為首的周褚人於腰間扯下血淋淋的一物,一把朝著主案丟來。

緊鑼密鼓,駭得人心驚肉跳。

就在這心驚肉跳之間,周褚人得意稟道,“人頭給主君帶回來了!”

啊!

是人頭!

阿磐呼吸一窒,心中蕩然一白。

那是,是孟亞夫的人頭!

主座的人薄唇輕啟,“沒有問話,就這麼砍了?”

不痛不癢,不急不迫,聲腔十分平和,誰也拿不準他此刻到底在盤算些什麼。

周褚人大笑,“這賊子還想吞藥自儘,那不行!死也得死在周某人手裡!被周某人一刀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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